北镇抚司千户何松升任北镇抚司镇抚使,南镇抚使陆烬不变。
陆烬得空闲将阿霖和秦阿婆都接到京师。不过秦阿婆在京师留了两日便又回去了,说是挂念不下家中。最后只有阿霖一个人留下。
秦阿婆知陆烬于阿霖相互钟情,他们的事情,她不作过多干涉,只叹一句女大不中留。
赵元善得知阿霖来了京师,立马便上门拜访。平时陆烬对都极为嘴贫,唯独跟阿霖在一起的时候, 变得有几分规矩。不管阿霖如何呼喝他,他都只是笑嘻嘻的。
世上本无十分完美的人,陆烬性子粗糙了些, 但能看出他对阿霖确实是真的好。
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错。
阿霖为人单纯善良, 与赵元善虽然相识不久,但已经自来亲近了。一起在陆烬家用过午膳后, 二人一起闲逛买了些珠花胭脂,赵元善便带阿霖回裴府小坐。
“赵姑娘……哦不对。”阿霖立马改口,“瞧我这记性,应当叫你裴夫人——”
“你直接唤我元善吧,听着也亲近一些。”
阿霖知她身份显贵, 却不跟她摆架子,觉得这样直呼人家名字也不大礼貌:“不大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在含光寺的时候, 你我也是同患难的,我们已经算得上是姐妹了。”
阿霖之前本就与人交往不多,更遑论是有什么朋友姐妹,如今赵元善肯跟她当朋友姐妹,她已是十分开心,“……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直呼你名字了,你可不要嫌我不懂礼数。”
赵元善笑回:“不会。”
二人刚进府没多久,身后的大门重新被人打开。惊鹊唤了一声:“裴大人?”
赵元善回头望去,只看到裴敬甫单手搀着一个手腕上都是血意识不清的女人进来。
她愣了愣,刚想问他,裴敬甫便已经带着那女子走到她面前了。
那女人身上酒味儿极重,熏得赵元善和阿霖忍不住后退。那女子模模糊糊的抬头,赵元善看清了她的脸之后,才认出这是丁以柔!
让赵元善诧异的不仅是丁以柔喝的烂醉和她手腕处的伤痕和半干的血渍,还有她今日的打扮。不同于往日那般的干练利落,她第一次见到丁以柔女儿装扮的模样,原本一直束着的头发梳了个髻,鬓上只别了一根白玉簪,樱色的衣裳,面上略施薄黛,一双眼醉的迷离,双颊粉红,竟也有几分柔情似水。
这样一打扮,丁以柔也能算得上是个标志的美人了。
只是,为什么裴敬甫会跟这样的丁以柔在一起?
丁以柔喝醉了,身子并没有力气,手上的血液染在了衣裙上,整个人往裴敬甫身上靠,而裴敬甫则是一只手搀着她,对赵元善说道:“先替她处理一下伤口吧。”
赵元善回过神,才回应道:“哦……好。”
“我先把她送到厢房。惊鹊,你去找点伤药过来。”
惊鹊应道:“是。”
裴敬甫将丁以柔送往厢房方向。阿霖在赵元善身边,狐疑问道:“这女子是谁啊?”
赵元善淡淡笑了下,“没什么,只是他的一个同僚罢了。”
惊鹊拿来伤药,赵元善接过,去了厢房。到厢房的时候,只见丁以柔躺在床上,紧紧的抓着坐在床沿边上裴敬甫的袖子,看起来醉的一塌糊涂,边哭边哀求:“你陪陪我,行不行?”
她手上的血蹭到裴敬甫的袖口上,浑然不顾手腕上的伤痕。
赵元善稳了稳心神,将伤药放在裴敬甫跟前,看了眼躺在床榻上意识不清的丁以柔,一句话不说,准备出去。
刚转身,手就被裴敬甫抓住:“你去哪里?”
赵元善回头,“我出去。”
“你出去作甚?”裴敬甫将她拉回来,“我不便帮她上药,你帮她上一下吧。”
“什么?”
裴敬甫将丁以柔的手拉开,从床沿站了起来,“丁以柔还是清白的女子,若是我帮她上药,对谁都不好。”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裴敬甫将伤药重新放到她手里,“陈啸死后,她便自暴自弃,整日买醉,还伤了自己,被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纠缠,不论如何,即便是看在同僚的份上,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但你要信我,我有分寸。”
虽然赵元善之前并未疑心什么,但怎么说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裴敬甫这一通解释后,她心里暗暗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