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善对他浅浅点头:“我明白。”
裴敬甫对她笑了笑,“我就在门外,你帮她上下药,有什么叫我便是。”
“嗯。”
裴敬甫出去之后,赵元善便开始着手为丁以柔处理伤口。
丁以柔渐渐沉睡过去。虽然之前她们二人之间互相不喜,但平心而论,如今的丁以柔失去亲人的痛她亦深有体会,再怎么不喜欢丁以柔,她如今不清醒,伤口还是要帮她处理的。
处理丁以柔的伤口没有用多久,那口子也割的不深。丁以柔早已沉睡过去,赵元善替她的手和脸也擦拭了一番,便轻轻关门出去。
裴敬甫还在外面,跟阿霖一起。
赵元善端着一盆淡红的血水走出来,由惊鹊接下。
阿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道:“这女子生的眉清目秀的,不过这番状态着实吓人。方才我听你们说她叫丁以柔?莫非是你们锦衣卫里那个唯一的女子,丁以柔?”
裴敬甫回道:“是。”
关于锦衣卫里的事情这两天陆烬是没少给阿霖讲,也知道这个全锦衣卫上下都忌惮三分的女人,陆烬口中的男人婆的事情,所以连带着她对此女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陆烬跟她说,丁以柔长得像个男人,如今一瞧,也并非如此。
赵元善因为替丁以柔上药,手上都是血腥和药的味道,她一向不喜欢血腥味,便道:“阿霖,等我去洗一下手,再来找你。”
阿霖道:“那我跟你一道去吧。”
赵元善看了眼裴敬甫,走到他身边,想了想,还是问了他一句:“她会住在这里?”
裴敬甫回道:“不会。等她醒了,我便派人送她回去。”
如今裴敬甫是锦衣卫指挥使,就算不论私的,他也不能真的绝情到对丁以柔一点都不闻不问。
阿霖在裴府小坐半晌,赵元善教她如何涂抹脂粉梳妆打扮,阿霖则教她学做了一道绿豆糕。
阿霖离开裴府后,赵元善本来想拿自己跟阿霖学做的绿豆糕给裴敬甫尝尝,结果才得知,太师府的人前一阵才将裴敬甫请了过去。
赵元善只得先将那绿豆糕放起来,只是半道上遇见了已经醒来的丁以柔。
丁以柔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将她吓了一跳。
丁以柔脸色还有些憔悴,但看着赵元善眼里的那股犀利和挑衅却是半分不减。
她就直直的拦在赵元善跟前,一句话也不说。
赵元善先出声:“你醒了?”
“裴敬甫呢?”丁以柔语气生冷,“我要见裴敬甫。”
赵元善脸色僵了几分,语气也沉了沉:“他出去了。”
丁以柔突然抓住她的手,死死攥住,手里的绿豆糕也掉在地上,摔碎了盘子。吓得赵元善不由得低呼一声:“你做什么?!”
“哼,你有什么好?你到底有什么好?!”丁以柔不甘心的看着她,眼里都是恨意。阴涔涔的,让赵元善不由得几分战栗。
“你松开我!”赵元善狠狠蹙起眉头,一把甩开丁以柔的手。
丁以柔冷笑,须臾,走到她身边,低声沉沉说了一句:“你父亲杀了我舅舅,我都记着,你们,我都记着——”
赵元善瞳孔微微一缩,“你说什么?”
“你以为裴敬甫是真的喜欢你?”丁以柔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得到我这个下场,赵元善,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无须在我耳边说这样的话!”
丁以柔失笑,“知道今日为什么他会带我回来么?你应该很好奇吧?我喜欢他,愿意为他去死,他不忍心,就带我回来了。我与裴敬甫相识多年,曾在石凤谷一起逃生,这些岂是你能比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对他有用,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娶你?他那样的人,不可能会真的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子,你若是有什么幻想,趁早死了这条心!”
赵元善心里头的怒火在丁以柔这番话下不可抑制,于是便朝丁以柔吼了一声:“你住口!”
看到赵元善愤怒的模样,丁以柔得意一笑。
赵元善阖了阖眼,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冷冷的对丁以柔说道:“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你又想在我这里看到什么?你得不到你要的。”
丁以柔不过是想刺激她,她不会如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