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李墨的身上，“你可别告诉朕，当初龙城之变，蒋虎周边所有信线都断绝，围绕蒋虎与李忠所聚起的官员，一夜之间被屠三十余人，是荀儿的手笔。他没有那种绝断力，所以这件事，必是你做的，若不是这件事，蒋虎就不会败走龙城，若没有败走龙城，就不会牵出虎符之事。
若没有虎符之事，李忠与蒋虎便不会这么快就君臣反目，在安善城，朕也不能忽然出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以这样说，墨儿你虽无意君主之位，无意相争天下，但这天下，却是由你保得，是你当时的绝断，给了李氏天下一线生机。”
元朔皇帝如此直白，如此推心至腹，反而使得李墨更加紧张，对于元朔皇帝的夸奖，也不敢领受，只道：“儿臣愚顿，以为自己做的事瞒住了所有人，没想到早已经被父皇洞悉。”
“唉——这也正是朕第二处无法释然之处。在你的心里，大概父皇即冷漠，又昏庸，是以正那么小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信任朕，你在看着自己的成果被别人拿着领受所有的荣誉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对朕这个父皇失望极了。”
“父皇，我，我只是，只是——”
听得元朔皇帝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墨儿，是不是因为，早有人说你是魔星出世，是以你自己也将自己当成了魔星?所以即使有这样的惊人才能，也只是默默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父皇，是儿臣的错!”
元朔皇帝盯着李墨看了好半晌，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李墨的面前，将久久不敢抬头的李墨扶起来，道：“孩子，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李墨真没有想到，自己与元朔皇帝还有这样的一日。
在他的心中，他们二人可能要一直这样冷漠疏离下去。
元朔皇帝大概觉得自己是吓着李墨了，便主动牵着李墨的手，“听说你这个园子，经营多年修缮，也是相当不错，陪朕逛逛你的园子吧。”
说起来，这还是元朔皇帝第一次来到李墨的住处。
“是。”
二人便在园子里随便地逛着，李墨的园子虽然不错，但是相比上京的富贵园林，也并没有特殊之处，甚至可能因为节省经费，有些地方看起来有些粗糙。元朔皇帝见过的好园林多了，自是不会真的将李墨的园子看在眼里。
李墨心里也还有疑问，也没心思看园子，这时忍不住道：“父皇，当初，您似乎很忌讳我这个魔星之名，现在，父亲竟放下了这件事吗?”
“福星，魔星，呵呵——”
元朔皇帝道：“朕，以前是信的，朕以为真龙天子真的由天定。朕虽信命，却更信自己的眼睛，朕处事若是完全依托天命，那么李氏天下早就完了。就比如福星之说，都说蒋福星是大越之福星……
朕也真的就当她是福星，宠了那么多年，可是后来，偏偏就是她的父亲，是最大的叛徒。而你，我的儿子，被称为魔星多年，但是关键的时候，只有你在保大越。而且这次，郭氏能够入朝议事，你再次印证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朕不信天命，你也不要信，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明白吗?”
“儿臣明白了。”
……父子二人在园子里逛了许多，元朔皇帝叹了声道：“有个人，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什么人让父皇如此烦恼?”
正文 第623章重罚
元朔皇帝却又很是犹豫，半晌，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朕自己处理吧。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朕要交给你做。朕今日来找你，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
“父皇请讲。”李墨道。
元朔皇帝想了想道：“朕要你，帮朕找一个人。”
李墨疑惑了下，“找人?”
“正是，可是，这个人却不大好找。朕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今年多大年龄，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在宫外，还是在宫内，甚至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父皇，这，这是您给儿臣出的难题吗?那至少，应该告诉儿臣这个人的名字吧?”
元朔皇帝道：“这个人叫波旬。”
李墨怔了下，道：“波旬?”
元朔皇帝点点头，“其实前几日，朕去探望了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