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不知道。”
他把食物放下就摇船走了。
陆然坐下,双脚泡在水里,取来食物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吃,嘴里发涩,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要逼迫自己吃下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陆然被楼战从水中小屋接了出来,从陆路抵达缅甸。
老挝和缅甸的陆上口岸是禁止任何外国人通关的,陆然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只是觉得有些可怕,萧炜明在金三角的势力似乎很大。
再次进入缅甸,上次是靠近华夏滇南,属于缅甸最北端,这是,是仰光以北,接近葡萄的一个偏僻的临海小城镇,住的是缅甸最常见的高脚屋,随处可见的华夏人,陆然能感觉到,楼战他们一站在这片土地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这里,应该还是在缅甸的大本营了。
陆然依然没有见到萧炜明。
休整一日后,楼战把剩下一半的解药喂给她,陆然不久就昏迷了。
依稀中听到了萧炜明的声音,他在和人说话。
“她小时候出过交通事故,动过脸……”
“恢复原貌就好。”
“因为当时年纪小,骨骼遭受了不可恢复的创伤,这是最后一次,极限了。”
“以后就不能再动了,如果遭遇创伤,就需要植入钢钉。”
“严重的话会导致瘫痪。”
……
他们嘀嘀咕咕说了很多,陆然却只抓住了稀少的几个字眼。
脑子迷迷糊糊,后颈传来一阵刺痛,陆然抬手胡乱摸索,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腕,陆然知道那是谁。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对未来恐惧过。
她现在是躺在砧板上的鱼肉。
“爸爸,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她抛下自尊,向萧炜明求情。
“然然,你在逼我!”
“对不起,可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
眼皮沉重得无法撑开,陆然低声喃喃,“孩子没了,我也不会独活……”
“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那你千辛万苦把她弄到这里,是为什么?你不希望我死的。”
“真想掐死你!”
萧炜明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吼。
他很生气,陆然知道,但她顾不上他,“不要给我打麻药,会伤害到他。”
没有人回应她,手腕上的温热触感也随之消失。
陆然来回摆着头,双手来回在空中抓着,“爸爸,爸爸……”
一声叹息。
手被重新抓住,男人沙哑粗粝的声音磨入她的耳朵,“我在。”
“我真的不要打麻药,你答应我。”
“要刮骨整容,非打不可。”
“不要,我不要……”
“听话!就算你能忍受疼痛,但是剧烈的疼痛反而对孩子不好。”
“那我不要整容。”
“不整容,你将来会痛不欲生。”
陆然冷笑,“你不就是怕看到我会觉得恶心吗?虚伪!”
“陆然,你再刺激我一下试试!”
“你要是看着吃不下饭,大可以放我回去,我要我的孩子,我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残疾,不要病痛,我生得再丑,我都不怕!”
“你自己都不怕,我会怕吗?嗯?”萧炜明低语,“我要是在乎的只是你的脸,sweet就能满足我,我何苦要你?”
“抱歉,喜欢我让你这么痛苦,可我真的不能回应你,我现在还怀了孩子……”
“你故意的!”萧炜明一语道破她的目的,“你怕我不守承诺对你乱来吗?所以在最后关头强行让自己怀孕,陆然,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我是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要我,我反抗得了吗?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不能怪我。”
“十月怀胎,那你十个月之后呢?嗯?你用什么阻止我?”
药物见效了,陆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萧炜明趴在她嘴边,才能听到她说的话,“爸爸,求你成全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萧炜明身躯一僵,狠狠后退了一步,靠在手术室雪白的墙壁上,盯着台子上身形脆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