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明王没有盯着岭南吗?”
“威武将军必然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岭南进入巴蜀。”
这一点皇上倒是无法反驳。他派徐长风去岭南,明面上是想逼吴国议和,但私底下是要他寻找悄悄进军巴蜀的路径,这原本是为了将来有一日可能会对付整个巴蜀,不得不事先做好的安排。
“皇上,卑职已经尽力了,除此之外,真的无计可施。”
皇上很挣扎的道:“从京城到岭南路途遥远,徐姑娘的身子可能吃不消。”
赵珵目光一沉,皇上果然特别关注锳妹妹。
“卑职会做好安排,确保徐姑娘一路上不会太过颠簸难受,可以稳稳妥妥的到达岭南,况且,徐姑娘勇敢坚强,并非那种吃不了苦的千金之躯。”
皇上不悦的瞪了赵珵一眼,“姑娘就是姑娘,再勇敢坚强,也是娇滴滴的。”
“是,可是卑职相信这点事难不倒徐姑娘。”
皇上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子看起来很可恶,很想揍扁他,可惜他不能动手,只能用蛮横的口气道:“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
“皇上……”
皇上恶狠狠的瞪向他,“朕不是说了要好好想想吗?”
“是,卑职静待皇上做出决定,卑职先告退了。”
皇上摆了摆手,不再多看赵珵一眼,显然跟他呕上了,赵珵也能赶紧行礼离开,免得让皇上看了更生气。
许久,皇上幽幽的低声道:“顺子,锳丫头跟她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皇上是怕吴国那边会认出锳姑娘的真实身份?”总管太监从进宫就跟着皇上,当时皇上只是皇子,他比任何人更清楚皇上的事,深知皇上今生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吴国的艳姝公主,徐华锳的亲生母亲。
皇上缓缓的点点头,“人人都以为吴国派来的杀手要刺杀朕,但朕清楚他们的目标是锳丫头。”
“老奴实在不解,他们为何要杀锳姑娘?”
“他们的目的是要掳人,只是当初得了追杀令的杀手混进其中,藉机杀人。”从当时除了企图杀害锳丫头的杀手,其他人的剑上并没有毒,因此他才敢断言他们要掳人,而非杀人。
总管太监已经明白了,“若知道锳姑娘要去岭南,吴国必会派人掳人。”
“从京城到岭南路途遥远,吴国为了掳人,派出来的全是高手,只要明晔有个疏失,锳丫头就会落入他们手中。锳丫头是艳姝留给朕唯一的念想,朕绝不允许他们带走。”不能与女儿相认已经够教他痛苦了,还要彻底将女儿带走,这是硬生生抹去艳姝在他生命中的痕迹。
“皇上不如向襄阳侯世子道出真相。”
“不行,朕向艳姝承诺过,绝不教锳丫头背负公主这个身份的重担。”
总管太监站在旁观者的立场道:“艳姝公主对皇上太苛求了。”
“朕护不住她,她不相信朕,朕可以理解。”
“击鞠大赛之后,皇上不是派人暗中保护锳姑娘吗?不如让他们继续暗中护送姑娘到岭南。”
“明晔那小子心细得很,必然会起疑心。”
“要不,皇上将暗卫换成明卫。”
皇上挑起眉,“摆明不相信明晔可以保护锳丫头吗?”
“京城到岭南路途遥远,襄阳侯世子的人终究不如亲卫军,皇上派亲卫军确保锳姑娘能安全抵达岭南,这也是皇上对威武将军的爱重。”
仔细想想也只能如此,皇上不由得撇嘴道:“还真便宜了明晔那个小子,轻而易举将朕的锳丫头娶回去。”
总管太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皇上,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是您的意思,偏偏您不好直接下圣旨赐婚,绕上一大圈,指到后来皇上的女儿变成将军的庶女,荣月郡主因此跳脚,还装病阻止亲事,您听了长公主抱怨,训斥荣月郡主太不识相,这会儿却又觉得太便宜襄阳侯世子……唉!皇上就是郁闷,不但不能认女儿,还得由着人家“欺负”女儿,心情能好吗?如今能盼着巴蜀的问题顺利解决,皇上能够开心一些。
虽然徐华锳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要冷落赵珵一个月,可是一看到他托良生送来的相思豆,就那么一颗,放在铺了锦布的匣子里面,她就心软了,坚持不住地前来玉香堂见他……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喜欢到变得如此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