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闻言,慌忙踏入帷幕中,齐献躺在榻上,胸前起伏,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与齐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阿姐来了?恕献儿不能给姐姐行礼,姐姐近日可好?我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见到阿姐,阿姐献儿对不起你——”齐献看着年过四旬的齐阳,悲从中来。
齐阳泪流满面,将脸贴在齐献的手背,哽咽的道:“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献儿当是长命百岁,正值壮年怎么会染上恶疾!御医!宫中的御医是死了吗?”她声嘶力竭,迟迟不愿接受。
御医们摇头,无奈叹息。只闻红烛轻爆,响的幽怨清脆。
齐献有气无力附齐阳耳边:“姐姐莫要怪罪与他们,他们已经尽力,我大限已到。兄弟临死前尚有一事,当日我意气用事,不听魏林的劝阻,执意出征,害的姐夫为了救我,身陷敌营,壮年辞世。姐姐这些年独身一人,可是怨恨弟弟?”
齐阳泪盈于睫“男儿保家卫国,为一方平安,自当披肝沥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当初他曾对我立下誓言,定要护你安危。你是君主,万金之躯,虽死犹荣,阿姐怎么会怪罪与你。”没想到她这一向不苟言笑的弟弟,竟把此事压在心底几十年,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更是把遂儿当做王子的对待。
齐献含笑,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从枕边摸索着,半晌拿出一只宝盒。颤巍巍的交付到齐阳手中。“阿姐,此物是密诏,楚夫人性妒,腾儿木讷,实不是君主所选,但我子嗣太少,仅他年长,别无他选。我死后若腾儿一改恶疾,励志图强,此密诏便作废。若腾儿好逸恶劳,任人摆布,敏儿达弱冠之年当为君主,废除齐腾,贬谪雍州之地,楚氏一族永不任用。”
“这……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为何交付与我?”齐阳大为震惊,弟弟为齐国的百年根基,深思熟虑,只是此物一经现世,定然要引起腥风血雨,一场不亚于战场上的杀戮……。
正文 chapter7故友之逢
薄暮中,炊烟袅袅,车马往来,护城河水面上漾起一层金光,波光粼粼。
不时见过一顶新轿,顶盖滑过柳条,余香散上柳叶,叶上夕影浅粉。
忽有木车吱呀碾尘摇过,覆来一股鱼腥,仿佛穿过阵阵海风的咸味,未及探鼻,便又闻得一串马蹄声,轻踏石板,匆匆卷走。秋风瑟瑟,枝叶纷飞,渐闻得马蹄声清亮,少年衣角轻扬,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护城河桥栏处,白衣公子驻足,额间长发纷飞,拂过他清秀的面庞。望着桥下一片深灰,若一潭死水,尽数吸去了往来碌碌叫卖声,细细微风,落了满地红叶,尽诉相思。旋即听到有人叫喊,那声掠过鬓发边:“小云,你终是回来了,可让我好等你……”
红衣少年翻身下马,快步抱着白衣公子,眼眶隐约泛红:“十年,小云可是让我好等,那日离别本以为不久后会再见,未曾想到竟整整十年不得见到你。这些年你漂泊在外可是受到什么委屈?”
燕云逸拍拍红衣少年的肩膀,二人并肩而行。“这十年我被父亲送到云莱山上修行,师父云烛子见识渊博,深受其影响。无遂你这些年呢?过的如何?”二人阔别重逢,互述衷肠。
魏无遂轻叹一口气,望着残阳瑟瑟的湖面,眼眸蒙上一层金光。“父亲多年前战死,先王惦念母亲,将我二人留在王宫,自小锦衣玉食,不亚王孙。只是我心寂寥,总是惦念着你我二人小时的欢快时光。这次回来莫要走了,为兄带你领略燕阴风光可好?”他眼神里盛期许,炯炯有神,让人难以拒绝。
“自是可以,只是眼下还有一事要解决,腾公子登基在即,楚势一族得势公主前些日子被困甘棠宫,你二人是如何度过的,公主身子尚弱,经不起此番折腾。”燕云逸道。
“那楚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前些日子幸亏我得燕伯父的信及时返回,家中有一把先王御赐的宝剑,无人敢拦,这才幸免于难。不然母亲咳疾迅猛,得不到诊治,怕是……”魏无遂不敢再想下去。
“那楚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前些日子幸亏我得燕伯父的信及时返回,家中有一把先王御赐的宝剑,遂无人敢拦,才幸免于难。不然母亲咳疾迅猛,得不到及时诊治,怕是……”魏无遂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