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也是你家,你别见外!”还有“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要找谁玩就找谁玩,他们不敢拦你。”等语。
不是,她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还以为温萦也就那么顺耳一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付诸实践了!
说来,并非封蔷不乐意让温萦真的把这儿当家,自由自在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找谁玩就找谁玩。
而是有些时候,有的事情,说不定就成了意外。
现在的封嗅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响炸裂的伏地□□,无患之患。
只要封嗅还没入赘出去做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他们就必须时刻警惕,暂安且不忘虞才行。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当然没有道理反悔。
仔细想来,这回不过就是温萦一个人院子里呆着烦闷,没事干溜达溜达。刚好昨日送沙普尔过来,他认识路,顺便到这迎客宝斋里走一趟罢了。
意识到竟是自己小题大做,又被温萦这么一问,封蔷彻底没了脾气。
看她嘴巴要张不张,话到喉头又咽下,跟方才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大相径庭,温萦心下发笑。想了想,便玩乐道:“封蔷啊,你这是打算将我……囚禁?”
啊?!
“没没没有!天地良心我没有,就是你从来也没在这院子里走太久,我怕你迷路,怕你出事,怕你……”
傻!
和封薇相视一笑,温萦莞尔。
回去的路上——
“我见屋里有位向姑娘受了伤了,是不是你伤的人家?”
但见封蔷点头,温萦便接着问:“什么过节至于这样?”
“本来我也无心伤她,是她不自量力要我拔刀,既拔了刀,哪有不让她见血的道理?”说着,封蔷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又道:
“你还见她了?离那对狗男女都远点!”
闻言,温萦勾唇笑道:“怎么,跟谁接触也要管,打算囚禁我?”
封蔷:“???”
时候一晃,距离温萦来到麟关已经足月有余。
上次过后,封霸天知道家里养了一位闺女心爱的妓倌。
——唉,才多长时间没见,这丫头果然愈发放肆了。
什么时候自己作了古,整个封氏都在这丫头手上,还不知道造成个什么样子!那时他也不过黄土一堆,早早想这些个身后之事,怪没劲的。
虽然不乐意封蔷跟妓子走得太近,却又知道一旦自己插手,女儿肯定不会妥协,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如此,封霸天想着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只管由着她去好了。
麟关地处偏西偏北,昼炎夜凉。
孟夏四月,阵阵暑浪袭来,谢却春花大半。
正值夏花烂漫的好时节,蔷薇园中赤棣白棣一架接着一架,一丛连了一丛,争芳斗艳地开满了整个儿园子。
红的明艳似锦,白的清雅出尘,为初夏的封家后院点燃了一片花海。
棠棣花开,鄂不韡韡。
“啧啧啧,这满园子的花儿啊,白的太没劲了,还是红花好看!”宋子龙比划着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聚头摺叠扇,话也不好好说,摇头晃脑。
折扇“哗——”地展开来,乍一看上书“虫交”两个大字,须得定顿片刻才能反应真切,原来这是宋蛟的“蛟”!
“无端风雅,不伦不类。”封蔷哧了一声,前走几步,拈起一朵红花。
她回身道:“温萦,红花好看吗?”
“白的好看。”
“诶?”
封蔷听得此言,眼神一亮,惊喜道:“我也看白的不错,封薇他们都不喜欢呢!”
温萦看她一眼,低头笑道:“我喜欢的,别人不喜欢也罢。”
“嗯嗯!”
现下除了封蔷还没反应过来,谁不知道红花白花,实际引申到了她与封薇姐妹二人身上?
“白的好什么看,古往今来,谁哪里有歌颂白色好的?死人白!”宋蛟表示不服——红艳艳的多好看啊,绝不能输给死人白!
一侧的封薇早就红了脸蛋儿,手肘子直往宋蛟腰间去戳,真想让他赶紧闭嘴。
“都说那姹紫嫣红开遍……”
温萦淡淡道:“似这般都付与段井残垣?”
他依旧半低了头,挑眼却看宋蛟。后者微微一滞,卡了个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