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瑄又嚷了起来:“你这么说来,还是三年前已经死了的云初搞的鬼?”
皇上眼睛一瞪,喝道:“老六,闭嘴。让你成日里跟着沈太傅多读些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
段云瑄被皇上一骂,再不敢开口,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瞪着夏清时,心里气得牙痒痒。
夏清时看了皇上一眼,微微颔首,道:“我去了锦茵阁,在一地散乱中发现了一盒打开不久的口脂,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按理说时间过去三年之久,再好的口脂也该干涸了,那盒口脂虽剩下不多,却还是湿润的,再者我看着那口脂似乎是新打开的模样,一旁还有些零散的首饰,便怀疑,是有人趁着锦茵阁刚开,便偷偷潜进来,想要偷些值钱的东西出去……”
话音未落,便听姑娘们又不安分起来,纷纷议论着究竟是谁,竟然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
夏清时扫了她们一眼道:“不论想要偷走东西的人是谁,她在翻找东西的时候,必定是一眼便发现了放在桌面上的这盒口脂,抱着侥幸的心态,将它打开来,却失望的发现,这口脂不仅没剩多少,还全都干涸了,于是便随意的将它扔在了地上。”
“干涸了?”皇上不解,“你刚刚不是说,那口脂过了三年之久竟还未干涸?”
夏清时点头:“本来是干涸了,但那几日连日的大雨,锦茵阁被烧毁得最严重的便是屋顶,雨水顺着缝隙漏了进来,一些便滴落到了口脂盒里,将原本干涸的口脂重新变得湿润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重新湿润的口脂因为其中猪胰,牛骨髓等带有腥气的物料,竟吸引来了常在这附近戏耍的野猫,野猫顺着腥气,找到了口脂,好奇的尝了尝,岂知这好奇的一尝,却要了它的命。猫儿刚走出锦茵阁不久,翻墙而过后,便中毒身亡,让人误以为是吃了稚儿的玫瑰饼。”
夏清时隐瞒了毒药罕见的线索,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这猫儿所中的毒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背后一定牵扯着更加巨大的阴谋,只是她目前还没有头绪。
她看了看锦妃,又看了看段南唐。
锦妃皱着眉头,像是紧张担忧,又像是悲伤哀切。
段南唐倒还是平日里那副模样。
“这么说来,那云初的那盒口脂竟是含有剧毒的毒药?”冯姨不敢置信的问到。
夏清时点头:“一开始我以为那银盒是被大火中的烟气给熏黑的,后来才发现,是因为盒子里装着的口脂含有剧毒。”
冯姨脱口而出:“可是云初是上吊自杀后烧的火阿,如果她有这么……这么厉害的毒药,为什么不干脆服毒而死呢……”
夏清时知道云初是上吊而死的,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知道那并非普通的毒药,想必云初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一盒罕见的毒药……
究竟是谁给她的,又为什么要给她……
夏清时当然知道云初为什么不选择服毒而死,因为这毒药是服用过后,有朝一日不用,才会反噬。麻烦不说,反噬的结果也着实是让人面目全非,想必哪怕是自杀,也没有人愿意用这种方法。
只是她不想在还未调查出幕后真相前,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一切,于是摇了摇头:“这便只有云初自己知道了。”
“那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端倪?”锦妃仍旧皱着眉头,问夏清时。
夏清时答到:“除了那盒口脂,我还在云初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盒子的信笺。”
“信笺?”锦妃恍然若思。
“正是这些信笺,让我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夏清时接着说:“信上讲的是一个故事,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关于一对情人的故事。”
那时候云初还不叫云初,她名叫于穗。
于穗出生之时恰好逢上三年大旱,全村的人几乎都饿死光了,包括她的爹娘。
年仅半岁的小于穗被她娘临死前包裹在温暖的布兜里,放在自家的门前,期望天见可怜,有路过的贵人发了善心,将她救走。
没曾想饿了整整两天,在门前嗷嗷大哭的小于穗竟真的遇上了救自己的人。不过,那人也不是什么贵人,不过一个六岁左右同样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那孩子与家人在流亡的途中走散,误闯进了这个村子里,远远的便听见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