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牵了魏熙的手,和她一起往里走去,闲谈一般道:“宫里如何了?”
魏熙见他如此,态度也再硬不起来了,她道:“我猜陛下八成什么事都没有。”
魏熙说罢,眉眼里生出了些厉色:“依我看,陛下落水就是她策划的,目的就是要诬陷我。”
她说着,有些轻慢:“可惜她是个拎不清的,敢让陛下落水,却不舍得让孩子结结实实的病一场,连戏都做不足,竟还想着学什么师出有名,愚蠢。”
“只要说出去有人信便是,师出有名又不是做给咱们这些人看的。”温绍延说罢,微微动了动胳膊,他的右手使不上劲,眼下打灯笼的时间略长,便开始酸麻了,眼下一活动,引得烛火轻颤,灯影微晃。
魏熙见了,抬手要从温绍延手里接过灯笼,温绍延将灯笼往外挪了些许:“怎么能让公主提灯笼。”
魏熙瞪他一眼:“那便给底下人,你的手刚有些起色,胡闹什么?”
温绍延轻笑,眼底神色柔柔的,如暖和的棉絮:“路不长,何必让他们再来插手,我喜欢和公主这样走着。”
“这有什么好喜欢的。”魏熙说罢,却将手收回,和温绍延一同往院中走去,她看着撒在她衣服上的烛光,竟有些流光溢彩的感觉,确实和往日不同。
“这样暖和。”温绍延侧首看着魏熙,眸中被烛火镀了一层暖色,他补充道:“暖到心里了。”
“那你心里平时得冷成什么样,该不会是冰做的吧。”魏熙展颜,抬手按住了他的胸膛:“快让我摸摸,看看化了吗。”
温绍延揽住魏熙的腰:“公主多摸一会儿就化了。”
魏熙抬眸扫他一眼,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老不知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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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帝病重,无法临朝,下了朝后,魏熙便和朝中重臣一起前往甘露殿探望。
等魏熙他们到时,已经有几个宗室命妇在了。
魏熙一进去,便见了和其余命妇一起矮身行礼的魏琬,魏熙免了众人的礼,对魏琬笑的:“真是稀客,你家怎么就让你来探病了?”
魏琬直起身子,道:“我阿娘有些咳嗽,怕冲撞了陛下,便差我来了。”
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魏熙点头示意知道了,便看向冯氏:“陛下如何了,太医看过了吗?”
冯氏面有忧色:“烧退了,可落了水,险些丢了命,哪里那么容易好。”
宜王妃闻言气道:“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的要害陛下,寻出来非得卸了他的骨头。”
魏琬闻言,捂住胸口有些夸张的抽了口冷气:“叔祖母这话说的,怪吓人的,当心吓到陛下。”
冯氏温言道:“陛下睡着了,听不到。”
宜王妃道:“那我们还是出去说吧,免得吵醒了陛下。”
宜王妃话落,冯氏便带着众人往外走了。
魏熙回头,看了屏风一眼,复又对一旁守着的内侍递去一个眼神,内侍见了,微微躬身,转身进去了。
众人出去后,便到了厅中坐下,冯氏和在座众人讲诉小皇帝落水的遭遇,讲诉自己如何的担心,一个个无奈的字眼吐出,端的慈母心肠。
魏熙听的烦闷,侧首去看魏琬,她今日不怕冷一般穿了一件坦领襦裙,红色的布料衬着她白腻的皮肤,好似剥到一半的荔枝,妩媚娇艳,仅看着,便知可口鲜美。
魏熙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绣着鸾鸟纹的纁色袍子,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用心打扮是什么时候了。
魏熙看着底下的几个老臣,整日和他们混在一处,真是都让他们带老了。
魏熙神游天外,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内侍前来回话,小心翼翼却又直指魏熙的答案瞬间在厅中兴起了波澜。
众人纷纷看向魏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冯氏很是惊愕的看着魏熙,道:“七娘,你……”
魏熙眉梢一挑:“我?问我作甚,不该问六嫂你自己吗?”
冯氏气怒:“你这是何意!”
魏熙不理会她,对陈敬吩咐道:“一会将涉及此事的人都带到大理寺去审问,陛下安危乃国之大事,怎么能在宫中自行论处。”
陈敬闻言,回身吩咐身后的内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