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惟如见她抿嘴不言,讪讪笑起来,转头朝着陆渊道:“厂公所说本王知晓了,只是这三座城池相距甚远,就算要调遣兵力也要费些时日,彼时等厂公回宫了,本王亲自去郢都对陛下允诺,厂臣意下如何?”
他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让人信不实,陆渊心里满意道:“王爷有如此气度,实乃大郢之福,陛下之福。”
燕惟如没听再听他客套,转瞬抬步朝前走,漫不经意道:“厂臣该有二十二了吧?”
他冷不丁露出这一句,陆渊一怔,摸不清他的意思,笑答道:“正是。”
“长夜漫漫,是该找个枕边人做做伴……”
“王爷实在是羞煞咱家了,咱家不过一个半残的人,只想着如何替陛下分忧解难,哪里还有心思再想其他。”陆渊忙打断了他的话,燕惟如有意无意总往那上靠,总觉得不对劲,他手里到底还握着哪些把柄,他尚不可知,为了卫辞,只有先撇清为好。
燕惟如哦了一声,惊奇的回过身来,朝着卫辞问道:“那这位是……”
“这是臣的远方表亲,家里所托求咱家谋个差事,索性今儿热闹,就带出来逛逛,王爷怕是有所误会。”
“既如此,那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说来也惭愧,那日在西园碰见姑娘,只觉一见如故,只以为是厂公的人,这才没好意思开口,如今说开了,本王想娶姑娘做我的侧妃。”
卫辞心里擂鼓跳,脚下踉跄,差点跌倒,睁着眼睛直直望向陆渊,这算什么?兜来转去还是要跳进虎穴,早知如此,她为什么要来建安,当初隐瞒身份,为的就是避开燕王,如今他竟主动开口,还不如全说清算了!
卫辞骇得提气要开口,陆渊抢先道:“王爷此举怕是不妥,要是长公主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陆渊皱眉,燕惟如到底什么心思,他暂且没摸得清,可若是卫辞此时亮出身份,不是更招人怀疑么?堂堂公主下建安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可若是特意隐瞒,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他咬着槽牙,戳到了短处,他再也淡定不了,“她不过一介平民,怕是担不起王爷厚爱。”
燕惟如抬起下颌,阳光潋滟,他抿起嘴角轻笑,到底还是捏住七寸了,哪有什么万无一失,是人总有软肋,不是这头就是那头,他原想着陆渊与郑贵妃之间有猫腻,现下看来,另有其人。
他进一步逼近,“素闻长公主大度,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等到大成之礼过后,本王自当亲自向长公主说明,长公主一定会谅解本王的情难自禁。”
第28章 威逼利诱
情难自禁?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又有谁知道!
陆渊心里恨出血来,头一回恨自己这样大意,卫辞身份特殊,何况又在建安,眼皮子底下终究是他想的不够周全。燕惟如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只怕他的手里怕是已经捏住他的把柄了。
燕惟如见他皱眉,轻笑道:“怎么?厂公为难么?怎么说姑娘也是厂公的人,这下建安出差办事都同船相随,怕是除了卫辞公主,也别的人有这样的殊荣,难不成姑娘竟是厂公心尖儿上的人,若是如此,那本王定成人之美。”
话里的玄机绕七绕八,无非是在试探陆渊的反应,他抿嘴不言,眼梢里耍起一贯的狠厉,随即又平静下来,缓声道:“王爷哪里话,咱家一个孤寡,哪里来的心尖儿人?王爷要是实在欢喜姑娘,等找个吉日咱家亲自送过去,也免得王爷惦念不是。”
卫辞听得心惊肉跳,这叫什么事!瞪着眼朝陆渊望去,关键时刻,他倒是撇的干净!先前口口声声说有法子解决,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法子么,她气得心头打颤,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怨怼道:“我嫁给谁哪里轮到你来做主,我就是跳到汀江里也不嫁!”
她气得肩头抖耸,掉头就走,浑然不顾燕惟如和他的脸色,说什么一辈子,都是假的,一遇到取舍的关头,头一个就抛弃她,眼眶里酸涩,风迎着脸吹,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她稀罕他给她做主么!做什么出来逛庙会,偏偏又遇上燕王,谁知是不是故意安排的。
陆渊见她渐远的背影,心头惘惘的,他知道她心里在怪他,可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要是叫燕王拿住了把柄,谁都没有好下场。他还未来得及做准备,他不敢拿一切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