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转头道:“是么?那陆督主可曾愿意?”
陆玑神色一凛,自然知晓他口中的陆督主指的是谁,陆渊半道上变卦,要和莲卫辞远走高飞,他岂能如愿?
“只要殿下能成事即可,其余的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便要踏步离开。
望着隐入甬道的背影,燕惟如愣怔了许久,娶卫辞?他似乎没有这个念头,当初要决定娶司马云锦也是为了日后好成事,他心中只有大业,没有其他的心思。
若说要换成卫辞,他又何必等到今日,早在太后提出之时就应承下来,道理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是,这其间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利用她的念头。
“爷,贞顺门那头要下钥了,咱们得要赶紧出去了。”荣平在身后弓腰道。
燕惟如抬脚迈过门槛,偏头朝着西边宫道上喃喃道:“东五所最里头,是景福宫罢。”
荣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知晓他心里所想,景福宫里住着和嫔,约摸着有大半年没见天了,久到连人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爷,您要过去么?”
“不过去了,毕竟是内宫,太引人注目。那头就先放着,不到万不得已,终究是条下下策。”
“怕只怕瞒也瞒不住,太后那头心里是有数的,爷得早作决定,等来年开春生下了,这才是真真的为他人做嫁衣。”
他冷哼一声,随即踏出了贞顺门,一面走一面道:“那也要他有命穿嫁衣才成!”
第48章 深情错付
重华殿里,青榕一大早送来拟好的誊绢,是太后一早就准备好赏花朝的人选。
“公主身子可好些了?”青榕站在床榻边上,病娇在一旁随侍。
卫辞闭着眼躺在榻上,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醒来,不想睁眼,宁愿装睡也不想去应付这些琐事。
病娇回头看了一眼,叹道:“青妈妈,主子这回病的不轻,这赏花朝非得去么?”
公主从昨晚上回来,就受了风寒,她想去请太医,可她不让,就这么窝在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说。半夜里她替她盖被子,枕头上眼泪流了半缸,问她到底怎么了也不说,真是急死人。
青榕是奉了命令来的,这誊绢上到底写的是谁,众人心里都有数,太后那头铁了心的要成事,她岂能违背,因此故作为难道:“眼下公主是躺久了身子才不利索的,太后那头特意吩咐叫出去散散心,怕是不好推脱。”
三言两语也没有说出眉头来,病娇无奈只好作罢,送走了青榕。
手上拿着誊绢,不知该如何是好,朝着床榻上轻唤了一声,“主子,主子……”
“绢子上的是燕王么?”床上声音传来。
病娇低头看了一眼绢子上的人名,低声嗯了一声,“太后果真是要将您赐给燕王。”踌躇了好一会,抬脚就要出去,“我去找督主,他肯定有法子。”
“回来。”
病娇怔怔回头,着急道:“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沉得住气儿,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我瞧着督主气冲冲的就走了,你们俩闹矛盾了?”
卫辞缄默不言,不知该怎么同她说,昨晚在咸安宫见到的人根本不是陆渊,可那些话听在心里依旧很难过,她想找他问清楚,偌大的皇宫,她似乎找不到他。
病娇见她不语,顿时跳起脚来,拉声恨道:“是不是督主不要您了?这个挨千刀的,哪有占了便宜就撒手的道理,果然太监都靠不住,真当人是傻子哄着玩么!我原以为他是真心的,没曾想也是负心汉,都说男人爱变心,谁知这底下挨了一刀的太监也犯浑,几时非叫他走路跌死,被雷劈死才好!”
她静静听她骂的裂心,微微扬起头,叹了口气似乎浑身都卸下了,哽咽道:“病娇,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病娇抬手去抱她,将她搂在怀里,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再去追究似乎都来不及了,原以为一心一意等着督主来接她一起离开,可谁知半路就变心,扔她一人在死胡同里煎熬。
“主子,当初在船上,我真不该劝您跟着督主走,是我没脑子,让您受这份罪,可索性还来得及,太后不是要给您和燕王做亲么?不如您就答应下来,跟着一个太监有什么好,嘴上说的再天花乱坠,终究没个安稳,您吊着脑袋跟他,可他呢,说撂下就撂下,哪有这么作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