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心有成竹,淡定从容。
老夫人眯起了眼,犹豫着又看向皱眉的褚暨。
这边褚暨话还没有说,褚容儿就率先吓得连声道:“不关三嫂的事,是我自个的意思,祖母,求您别让誉王殿下前来,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蠢货!
褚暨冷冷盯了褚容儿一眼。
舒锦意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瞧她这出息样。
褚暨眸光犀利扫下来,褚容儿吓得连忙噤声。
“此事已经查,你既然做了褚家儿媳,就该为褚家多试想试想。母亲说得无错,这些年褚家养你教导你,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如今又让你居于丞相夫人正位。现在你该怎么做,心里该有个数。”
褚暨悠悠道来。
不似老夫人那样咄咄逼人,言语里却比老夫人的咄咄逼人更甚!
舒锦意挑起了眉,他这是要自己主动承担,以褚府八年以来对她的养育之恩逼迫。
老夫人闭了闭眼,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此次的作为,实在太过了。
为了府里的这些未出阁的小姐,老夫人又将那悔浪压了回去。
不管如何,牺牲一个人换来府里这些人的名声,也算是值得了。
“褚府的教养之恩,舒锦意自然是不敢忘。但舒锦意敢问老夫人,数年来,何曾教过一句,何曾养过?”
老夫人睁了睁眼,看舒锦意的眼神有了些古怪。
褚暨皱眉,正要说话,这时候定安堂外突然传来骚动声。
“怎么回事。”
老夫人示意身边的姚嬷嬷出去瞧瞧。
舒锦意则是慢慢转过身,看着褚暨。
那眼神,冷静得叫褚暨连连皱眉,那瞬间,他竟被舒锦意这双眼所慑。
“相爷……”
姚嬷嬷的声音刚响起,外边的人就进来了。
伴随着的,还有其他人的脚步。
上官氏和刘氏跟着进门来,看见跪在前面的褚容儿,上官氏想要上去却又没敢。
老夫人看见闯进来的人,脸色发寒。
“都将规矩学到哪儿去了。”
这一声喝,叫堂内的人心跳了一下。
褚肆走到舒锦意身边,给了她一个安慰眼神,冷凌的目光抬起直视老夫人。
舒锦意无奈,这人风风火火的来,还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这儿的事,她可以解决。
中途他就出现了,只怕事情又要闹大了不可。
果然,褚肆对老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既然老夫人看不惯,二房分出去也无不可。”
“什么?”这已经不是二房在她面前提分家的事了,但这次由褚肆出口,味道又带着必行的冷凌,老夫人惊得瞪眼:“褚家长辈都在,你此时要分家,是想让皇都里的人看褚府笑话吗?”
“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逆孙……你这个逆孙……竟对自己的祖母说这种话?”
老夫人直接被气得仰倒,姚嬷嬷吓得连忙上前顺气,一边劝慰。
“阿肆!”褚暨轻喝,神情是长辈的严厉:“你祖母的身体不爽利,这些气话切匆再说。还不快向你祖母道歉,是你一时护妻心切说出来的胡话。”
褚肆看着褚暨这副嘴脸,视线淡淡投来:“大伯,侄儿可从来不说胡话。此事迟早必行,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褚暨连番蹙眉。
“褚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么你此时又要对本相的妻子做什么?”褚肆冷锐的眼,仿佛要穿透褚暨,冷刃几乎要扎进骨肉里。
褚暨沉了脸,“她自个犯了错,大伯不过是替你将这个错误的扭转回来罢。”
“她所犯何错,让大伯越过我这个相公教训她?说出来让侄儿听听,值不值得大伯这么大动干戈,亲自来问罪。”
褚暨第一次看见如此咄咄逼人的褚肆,半点情面也不留。
好似踩到了底线的凶兽,正跳起来准备撕咬。
褚暨看了舒锦意一眼,再回头来看护小鸡一般的楚厉,挑起了眉。
褚暨眯起眼,捏着拳头,与褚肆无声的对峙。
老夫人看着他们,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定安堂内没有人敢大声呼气,也没有人敢出声。
最后,舒锦意走到褚肆的身边,看着褚暨说:“看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伯也不过是将我叫来询问询问,没有说我犯了什么错事。”话音落,舒锦意笑着转身看有些惊魂的老夫人,眉眼里藏着冰冷的笑意:“祖母,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