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有些惨白,听到舒锦意这话,无力地点了点头。
“是容儿自个说了胡话,祖母耳朵不灵光了听差了去。”
褚肆侧目过来,扫了眼,绷紧的弦突然一松,大家都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舒锦意转过来看褚暨。
褚暨皱了眉,摆手:“罢了,也是大伯言语不当,让你们误会了。”
刘氏在身后捏拳,彼时大家都心里清楚,这个褚家,裂痕已经太过明显了。
无法再修补的裂痕,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正如褚肆所说的那样,分家是迟早的事。
褚肆贵为丞相,皇帝也赐了相府。
只是那府邸一直没有修葺,搁置在那儿许久。
那地段儿褚肆也没有多么喜欢,也就一直没有整理。
现在看来,得好好修葺一番,再让人将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
刘氏心里的想法一来,就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
老夫人这么听信褚暨的话,二房再这样忍受下去,迟早是要完。
之前因为褚肆官位不到,等他官位达到了这个高度,又需要一定的稳固时间。
后来又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行这事。
有了实力,褚肆完全可以靠强行的权力做事,即便到时候受人诟病,刘氏也只有认了。
时间久了,人就会忘了这回事。
褚肆冷凛的视线落在上官氏身上,幽幽道:“三婶往后还是多管教一下八妹,免得再生出事端将三房连累了不说,别也将褚府拖下水。祖母,既然无事,孙儿就带媳妇回屋了。孙儿的媳妇向来胆弱,不经吓,这么一折腾,怕是以后有了心里阴影,就少了一个向您请安问好的孙媳了。”
舒锦意嘴角一抽。
老夫人听出了他浓浓的威胁之意,老眼一翻,差些晕死过去。
二话不说,褚肆牵着舒锦意的手出了定安堂。
刘氏从上官氏煞白的脸上扫过,一句话也没说带人离开。
褚容儿被吓得瘫软在地上,身上冷汗涔涔。
老夫人由姚嬷嬷扶起来,无力地对褚暨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褚暨沉着脸颔首。
他没想到褚肆会突然回府,还冲了进来。
想到褚肆说的那番话,褚暨眼底涌起了一波波杀意。
在狩猎场错过了杀他的机会,回到皇都后,就再难寻机会。
贤王最近很烦躁,因为威胁还在。
而且近来他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褚肆的人似乎与太子府那边接近。
那可不是好兆头!
“阿肆。”
刘氏跟在身后叫住了拉人匆匆离开的褚肆。
褚肆压下一口浊气,回身:“母亲。”
刘氏看着儿子,叹息了一声,看向舒锦意:“让你受委屈了。”
舒锦意到没有受委屈,褚肆赶得来快,还没有开始就被他阻断了。
“不过是听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
刘氏点了点头,对褚肆说:“你今日的话……”
“母亲,儿是认真的。”
刘氏张了张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罢,褚府到底不是我们二房的容身之所。相府那儿,这边尽量做个安排。”
褚肆点头,对宋嬷嬷道:“扶母亲回屋。”
宋嬷嬷应声扶过刘氏离开。
舒锦意站在身侧,看着男子刚冷的侧颜,道:“若闹着分家,外面的人会诟病,你不介意?”
“你介意?”褚肆回身,哑声问。
舒锦意摇头,浅笑,是那种很平静的浅笑。
褚肆微松了口气。
“母亲那儿。”
“她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以其让外人说,不如让她过得舒适些。”
日子是自个的,与他人无关。
褚肆到了这时刻,很豁达。
他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刘氏,是因为一个执念。
属于褚肆父亲的一部分,他得守着。
因为舒锦意的到来,让他打破了自己的坚守。
他想,他的父亲会理解的。
即使是分不到褚府半分财产,他亦可自己创造更多。
给舒锦意和刘氏更好的生活。
舒锦意却提醒他:“此时闹分家,恐怕不合适。贤王罢,誉王也罢,都对你虎视眈眈,还有背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缝儿钻,只要你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像马蜂一样围过来蛰着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