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李家二少,礼部侍郎李慕忻病逝,刘滘填了他的位置。
但是,李家为七皇子稳定江山出了大力,就算没了李慕忻在朝,也是被官商赶着巴结的,且不说,刘滘与李慕忻乃“同窗好友”而且李家早已与七皇子密不可分。
十一月,北风开始肆虐,树梢孤零,树叶已落。
一辆低调的马车往北方而去。
李慕忻里面穿的是一件青布衣袍,外罩着白色的大袄。他修长的手指点在马车里的桌面,另一只手则是拿有几张的信件。
只见上清秀的字迹写着。
带领李家赈灾。
还有:恐三皇子狗急跳墙,需防。
等等,都是七皇子的某位谋士写给他的,“恰好”的被李慕忻看见。
温心潋原来的院子里,桃树早已无花,树梢的枝丫,如剑般,直指墙外,遥远的,北方天空。
那些字迹,他怎会认不得?也许我应该沉醉装疯,何必为个不识好歹的“老女人”如此大动干戈。
可我不愿我的一厢情愿有始无终,我还记得你说过的,你也舍不得。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远去。
第四十六章 萌物放开我十一
北方有佳人,独在我心上。若能揽她入怀,当此生无憾。
越往北走去,天气愈是寒冷,李包子都要变成冻硬的速冻包子了。
北方是少数的游牧民族聚居的地方,他们前几年才臣服的,现在这里倒还是太平。
马车行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李慕忻撩起帘子,外面行走的人均是“奇装异服”,十分容易的便可分辨出谁是本地人了。
这里的人容貌都较深邃一些,看起来有股豪气、大大咧咧的感觉。
走到这城外,李慕忻让小厮停车,他轻步的下来。
举目远望,橙色映天,原来是满地枯萎的草所致。在橙色的画卷上,零零碎碎的散落着一撮撮白白的小点,那是一种咩咩叫的动物——羊。
还未踏入这片土地,便已被震撼。
浩浩天空,望不到边的草地,强劲的北风……李包子默默的裹紧了衣服。
“你在此处看着马车,也可以找地歇歇先,晚上在刚刚经过的大客栈那里见面,我一人随意走走先。”李慕忻吩咐小厮道。
小厮恭敬的应下。
白靴踏上草地,李慕忻往着北边再次远去。
不时有赶羊的人带着一大群羊经过,都是看着他,对他友好的笑笑。
李慕忻没经历过这种阵势,只是抿紧了唇对他们点点头。
走着走着,远处天空开始变得昏暗,就算是李慕忻这种不了解草原气候的人都能感觉到,怕是暴风雨要来了。
往后看,走得远了,后面也是茫茫草地,往前看,亦然。
而李慕忻最不该的就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因为,他现在连自己从哪边来的都不知道了。
这是一只已经迷路的包子。
包子的脸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小肥肉,包子已经长大了,成一个俊俏的儿郎了。
那我们还能叫他包子嘛?容我想想。
远处黑暗的云团开始接近,在李慕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布满全部的天空。现在再也找不到放羊的人了,这种感觉,就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
啪嗒啪嗒——
雨开始下了,慢慢的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哗啦啦的倾盆大雨。
冷,除了冷还是冷。
李慕忻将大袄的帽子戴起来,找一个方向快步的走。可是,没有用,雨太大了,大袄开始湿透了。
李慕忻的脸色已经青白,冻僵的手紧紧的握着。心里早已死灰一片,强劲的北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夹杂着雨滴,就如冰雹一般打在身上。
直至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地上,草的味道入鼻,雨打在脸上,双眼早已朦胧。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
我曾幻想过千百次与你重逢的样子。
可能是我锦衣裹身,佳人在侧,冷眼瞧着你素雅衣袍,仙风道骨。
再或者是那样的雨天,我骑马在你淋雨之际,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挡你雨水,遮你强风,揽你入怀。
可我从未想过,你我,不会再见。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顾虑得多,不会如那般轻易妥协,不会让我背上乱名。
可我莫不是太自负,自以为你不会舍得,你会留好退路,自以为你我,终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