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能让男人酥软了铮铮铁骨的媚,媚得艳丽且妖娆。
媚意横生即大俗。
可世人又说大俗大雅,大雅即大俗。
因而,纵然她媚得俗,依然能让男人前赴后继。
柳嫣忽然心慌意乱。
当年叶甚以为她死了,为了她发疯发狂。如今她又好好的站在京都这座城上,倘若叶甚晓得,不知又该如何癫狂。一时想起她身边丫头喊她“小夫人,”想来已为人妇,叶甚再是痴情,也不能夺人妻罢?
思及此,柳嫣不由得松了口气。
却在这时,秦桑忽然扬手给了她两记耳光。
柳嫣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秦桑,锐声道:“你竟敢打我,你可知我是甚么人!”
秦桑夺过她手上的帷帽,自己戴上。方厉声道:“我瞧夫人也是大家出身,竟是连市井小民也不如呢!”
说罢,带着两个丫头扬长而去。
第107章 旧城往事(2)
皇城根下到处勋贵,稍有不慎便能家破人亡。秦桑当场赏了柳嫣几个耳光,待回到客栈,冷静下来后,心里一阵后怕。
她初来乍到,对京中人事一概不知。方才那夫人瞧着是有来头的,她冲动之余给人两个耳光,若是个家里势大,稍动用手中权势,便能让她在京都消失,若只当针对她也就罢,怕只怕连叶甚也被拉下水。
而叶甚当年为女人放弃手中权势,抛下家中老母和妻子跑到秦淮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从不败战神堕落成只晓得吃喝玩乐的纨绔,不知被多少人诟病。便是如今他回京,以雷利的手段重拾曾经兵权,但朝中又有几人服气?
她倒好,来了京中不谨慎行事,还因一时沉不住气而与人结仇。
真是愚蠢!
不能为叶甚分忧解难也罢了,还给他拖后腿。
思及此,秦桑一阵悔意,索性连客栈门也不出了,只缩在屋中做些女红。
依然见她如此,不免疑惑。“姨娘不出去走走么?”
初来京都那会,秦桑瞧着很是兴奋,还与扶月说趁着叶甚来接她们进府之前要好好将京都逛个遍。哪知那日带她们出去,再回来后,她便缩在屋中不出门。
秦桑摇头,“咱们初来乍到,不了解京中事。倘若出门冲撞了贵人,怕是不好。还是安分些罢。”
依然心思玲珑,听她如此说,自是记起了初来时那一桩事。也不用秦桑多加提点,自己沉思了片刻,便能分析出其中的厉害,当下也是冷汗涔涔。又想,距那事已过了三四日,也不见对方找上门,许是她们多虑了。
于是宽慰道:“那事距今已有四日,如今仍不见有人寻上门,怕是咱们多虑了。”
秦桑不敢苟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个大方的,那也就罢了。可那日与咱们发生冲突的,分明就是个蛮横无理,锱铢必报的。”
秦桑还要说甚么,便听门外扶月兴高采烈的的喊道:“六爷来了。”
秦桑心中欢喜,扔了手中针线,忙要迎上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堪堪停住。依然正要询问,却见她倏地小跑到梳妆镜前,抓起乌木梳理了理青丝。理好青丝,她拿着口脂往唇上抹,方抹了一半,便见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出现在镜中。
动作一顿,她从镜中看着男人。
男人一袭青衫,袖上纹寒梅。秦桑见他与往时也没甚么不同,却又觉得隐隐有些不同。到底是同还是不同,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叶甚见她又是拧眉,又是咬嘴的就是不作声,自个儿倒是受不住她的冷落。往前几步到她身侧,他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将她抹了一半的口脂全吃了个干净,方道:“不想见我?”
秦桑摇头,目光所及是他的嘴巴。方才他亲她时,唇角也染上了口脂,红红的一小块,瞧着甚是滑稽。一时福至心灵,明白方才为甚么觉得他隐隐有不同,不过是较之在秦淮河时更正经严肃罢了。可唇上的那块胭脂,一下就将他的严肃正经给扑灭。
想着,秦桑扑哧一笑,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一下扑进他怀里。玉指抠着他胸膛,口中念念有词。“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叶甚好笑,大掌落在她臀上,垫着力道拍了下,“讲人话。”
秦桑哎哟哟的叫,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妾给六爷诉相思呢,六爷如何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