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找人玷/污了她妹妹,他阻止不了,便只能帮她。”
“为甚么阻止不了?”
“她说:叶甚,最后一回,最后一回。若是她身子脏了,叶风还对她不离不弃。我苏妙仪便认了,好好跟你过一辈子!”
“他说好,纵然婠婠要我的心,我也要双手奉上的。何况婠婠只是要我找人玷/污苏妙龄呢。”
“他可真昏庸啊,为了她一句话,他帮了她。因了这事,叔侄反目成仇。叶风恨他,因为恨,风清月朗的贵公子对权势充满了渴望,他搭上二皇子这条船,不择手段拉六爷下台。可叶风哪里是六爷对手?于是他来找苏妙仪,对她说,如果她能帮他拉六爷下台,他便接纳她。”
“哈哈哈!”
秦桑忽然狂笑不止,泪水不断线的从眼里落下。
“可是真讽刺啊,苏妙仪比六爷还要蠢啊!她竟然真以为她帮了叶风,叶风便接纳她,她自己也不想想,她所做下的事是多么十恶不赦!”
秦桑的表情扭曲,眼中一片恨意。“六爷下台,她被充军/妓。可六爷痴情,被她逼到了那等地步也没恨她,竟还在去漠北的路上将她截走,打算带她远走高飞,以后过着隐性埋名的日子。”
提到此,她目光呆滞,又回到了梦中。梦里一阵厮杀,叶甚踩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上,与叶风拔刀相向。
眼里一片血红,秦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看清他落崖时,眼里黑白分明的颜色。
目光如漆,一如当年梅林里初见,他眼里只有一个她。
“可是他死了,死在湍急的河流里,不知被河水冲向何方。而她去了漠北,当了军/妓,最后惨死在一群男子身下。”
秦桑说到最后时,完全没有了先时的歇斯底里,语气出奇的平静。倒像方才那个疯狂的,大哭不止的女人不是她般,只是依然的一个幻觉。
第124章 明争暗斗(5)
秦桑的噩梦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她一闭上眼就是苏妙仪背叛叶甚,害得叶甚惨死的画面。依然宽解她,说那不过一个梦,梦境都是相反的。
秦桑摇头流泪,说:“佛家讲因果报应,定是我前世对不住六爷,因而今生报应不爽。”
依然抹泪道:“姨娘只顾自己伤心,从不会体谅六爷,却是自私得很。”
秦桑道:“谁说不是呢!”
主仆一时无话,只相对着掉泪。
秦桑屋里的纱窗换了颜色,换成了葱绿色的窗纸。
窗外院里芭蕉叶儿大,那蕉叶都抵在了窗上,扶月说要去剪了,她不让。还道葱绿的窗纸衬着浓绿的蕉叶,甚是好看。
屋里有个小丫头不懂事,说:“咱们平时里总说穿红戴绿,可见绿配红才好呢。咱们院子一大片芭蕉,瞧着绿油油的,这绿油油的一院再配着个葱绿的窗纸,便是大俗了。”
秦桑只笑,不答。依然怕那小丫头又说些甚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忙打发她去院子洒扫。待那丫头走了,秦桑方悠悠的吐了口气。
“本也是俗人,何须附庸风雅呢?”
依然瞧着那窗纸,眉头又皱起,这梧桐苑着实太绿了,又冷冷清清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心下暗忖,改日再劝姨娘换个窗纸罢。却听得秦桑道:“我箱笼里有册经书,你去给我翻来。”
依然不解。“姨娘要经书做甚?”
秦桑头疼,抬手揉额角,“你只管找来便是。”
语气不耐,依然不敢造次,忙去给她找来。
这经书还是在秦淮时,叶甚与她一道去寺庙祈福的途中偶遇一僧人,那僧人赠与她的。佛门中人送经书,秦桑不敢拒,便收下。回来后她也不在意,让扶月收箱底。原本来京都,扶月收拾箱笼见了那经书还问她如何处置,她想着既是僧人送,那便带着罢。却不想,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秦桑一连几日都在抄经书,许是佛祖保佑,夜里她也还噩梦连连,但较之前一闭眼便是血光漫天好许多。
这日雨方停,院里的芭蕉叶被雨水洗得干净。秦桑抄着经书,忽而来了兴趣,吩咐小丫头去摘了几张芭蕉叶,让依然给她做糍耙吃。
糍耙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吃食,可秦桑开口要,依然心下高兴,一股脑给她做了许多。
秦桑吃了一个,剩下的让依然拿去分给屋里的下人。依然道:“姨娘再多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