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仪钟情于叶风,他晓得,然而叶甚多少有些自负。
他少年成名,因心中有抱负,故迟迟未成家,屋中小妾通房也无一个。京中不知多少候门小姐想嫁于他,可他瞧不上,却偏偏钟情苏家大小姐苏妙仪。
不过冰天雪地里惊鸿一瞥,她已是他永生。
可天不如人意,心心念念的人儿偏痴情于自家侄子。好容易盼到侄儿与他人成了亲,叶甚想,她该死心了罢?于是便使了手段强娶她。世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既已嫁他,定该以他为天。
哪成想,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子竟与侄儿相会。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从耻辱。
苏妙仪晓得叶甚厉害,不欲因她之故害了叶风,于是否认道:“六爷多虑,妾不过有几句话要与世子说。”
叶甚道:“眼下可说完了?”
苏妙仪笑道:“完了。”
叶甚不再追问,即便晓得她说谎,他也不欲拆穿她。
他不过起个可怜人罢了,明知自己求而不得,却也愿她说些谎话哄自己开心。
他就是个傻子!
“叶甚,你就是个傻子!”苏妙仪倏地声嘶力竭的喊起来,“彻头彻尾的傻子!”
屋中烛火明明灭灭,照不进内心萧瑟的角落。苏妙仪拥被而起,人靠在床头,怔怔的发着呆。
不知为何又陷入了前世!前世荒唐,痴心错付又辜负他人一片痴心,真是可怜又可悲。
苏妙仪低叹,不禁想,倘若前生先遇着叶甚,她也没有做下许多恶事,是否结局会好许多?
桌上烛火忽灭,纱窗大开,似有黑影闯入。苏妙仪大惊失色,斥道:“谁!”
窗外风止,窗咣的一下又关上,桌上蜡烛又燃。四周静悄悄,水瞭汀上客几散,台上戏子还在吚吚哑哑的唱。“花繁,秾艳想容颜,云想衣裳光璨。新妆谁似?可怜飞燕娇懒!名花国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春风解释春愁,沉香亭同倚栏杆。”
水瞭汀上戏停,梁上有人跃下。
苏妙仪抬眼瞧,登时又是脸色巨变。
来者竟是恒王世子杨综!这杨综极为好色,又是个恶世祖,上一世苏妙仪虽心狠手辣,每每见了杨综皆绕道而行。杨综虽贪慕她美色,却到底惧怕她身后的怀恩候府,因而两人并未有交集。
只今世突生异数,杨综却是第二次缠上门来。与这人纠缠定无好事,可被缠上,苏妙仪也是始料未及。
“你好大的狗胆!”苏妙仪怒斥,却不敢离榻。“半夜三更闯静室,也不怕佛祖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杨综不惧,他搓着手慢慢又向床榻,目露淫/光。“阎王爷我都不怕,还怕佛祖?小美人儿莫开玩笑,等会儿爷让你爽了,你定然不念佛祖。”
他越靠越近,苏妙仪惊怕不已,可也不敢乱喊,生怕惹恼了他,自己小命便没了!前些时候下人们嘴碎,她听了些杨综近日的所作所为。说是他瞧上了个屠户的妻子,强占了去,那人不从,他一怒之下将其杀之。
“你别过来!”他已逼近,苏妙仪惊叫,慌乱中从枕头下抓了支簪子。那是出家前留下的簪子,回府后便不舍得扔。眼下倒是成了救命的东西。簪子抵着杨综的咽喉,苏妙仪目露凶光,“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上辈子也是杀过人的,苏妙仪虽怕,但更怕自己贞操不保,何况上一世被各色男人玩弄留下的阴影已刻在心底。
男人于今世的她而言,是洪水猛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杨综不怕她的威胁,压迫性的往她凑去。簪子刺入他脖颈,嫣红的血顺着簪子流出。苏妙仪眼神巨变,忽地又看见了上世的她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下身不断流血的画面。
逃不掉吗?
上世的债她已还了,这世还逃不掉吗?她还要被折磨致死吗?
不,不,她不要!
想起上世种种,苏妙仪头痛欲裂,杨综却在同一时撕烂了她的衣裳。
“不——!”
屋内一声惨叫,屋外一声惊雷,雷声盖了叫声。没一会儿屋内便传来床移动的吱吱呀呀声,而那雷声过后,天便下起雨来。雨声哗啦啦的,很快将屋内的吱呀声掩盖。
ps:婠婠还是处。
第32章 平地风波(1)
外面一阵吵嚷声,似乎还伴随着弄晴的哭喊。苏妙仪从浑浑噩噩的梦中惊醒,杨综已不在,她睁着眼瞧帐顶,眼中无神,怔怔了半晌,忽的忆起昨日昏厥前的画面,登时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