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出于甚么心理,苏妙仪忽的喊了他一声。叶甚顿步,苏妙仪张了张嘴,却张嘴无言。
她能说甚么呢?
他为了保住她的颜面,不惜落了自己脸面。她对叶甚的伤害已造成,眼下又要说甚么呢?因为不管说甚么都是错的,说了都是在伤他的心,所以不如不说。除了往后跟他好好过日子,不然说甚么都是徒劳。
只是叶甚还会要她吗?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一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女人,他还能要她吗?
“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听了他的话,苏妙仪忽然想流泪。不管她做了甚么,他从来不舍得苛责她半句。因为他心悦于她,便想尽法子把他认为好的东西捧到她跟前,他心悦于她,即使她犯下大错他也轻易原谅了她。这样一个男子,他是大周国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却在爱情上卑微若尘,苏妙仪不敢想象他的内心深处是有多溃烂,以致于发生了这些事,他都没责骂她半句,也没给她甩脸色。
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会看不上,怎会拿着刀尖捅他心窝?
是她鬼迷心窍,被另一男人花一样的容貌迷了心眼,是她鬼迷心窍了。
不管苏妙仪心里如何作想,叶甚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只要看见她,他总会想起有个男人压在身上,给她他也能给的快乐。想到除了他,苏妙仪还和别的男人纠缠,叶甚便妒火燃烧,快要将他的理智烧没了。他怕再呆着,他会忍不住做出甚么不计后果的事来,可他不想伤害她。
他宁可自己痛苦,也不忍伤她一丝一毫。
回了听音小筑,柱子小心翼翼一旁伺候,叶甚大为光火,“低眉顺眼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我要你来做甚么!”
柱子唬的跪下,叩头,“爷息怒!”
“没眼力见的狗东西!”叶甚骂骂咧咧,踢开餐桌,往一旁贵妃椅倒去。嘴里还骂着,“没眼色的狗东西!”
骂来骂去,不过就这一句,也不知骂的是谁。柱子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了他,被叶甚一刀砍了。
忍了忍,没忍住,叶甚砸了手边花瓶。“滚!”柱子屁滚尿流的滚了,才滚到门口,又听叶甚道:“给我滚回来!”
继续滚回来,柱子道:“爷有甚么吩咐?”
“给我拿酒来。”
“是。”
柱子滚出去,出了门,手摸上脖子,脑袋还在,他松了口气。想到叶甚要喝酒,他急忙去酒窖拿酒。
两坛酒很快放到叶甚跟前,叶甚抓了其中一坛,想喝,却最终将酒坛子给砸了。坛子碎,酒流了一地,酒香四溢,像极了她的体香。
叶甚倒在贵妃椅上,一手捂着眼睛,半晌后倏地大笑不止。
他想醉死方休,可如今连酒也不能碰,他是有多无能啊!
第60章 大梦初醒(1)
苏妙仪养男宠一事如一夜春风,吹遍了大街小巷,也吹进了当今圣上的耳朵里。
圣上震怒,早朝时当着朝中大臣数落叶甚,完了方道:“前朝之弊风竟是延至了我大周国,这等伤风败俗的妇人不仅当死,还当五马分尸!”
众大臣附和,“皇上英明!”
叶甚出列,跪下,“求皇上开恩!”
不想自己夫人给自己戴绿帽,弄得天下尽知后叶甚还能为一个荡/妇求情。皇上无比震惊,指着他大骂,“开哪门子的恩?你发妻做出这等有辱国风之事来,五马分尸已是轻的了,叶将军还敢求情!”
叶甚面不改色,“内子不过养了个男宠,何至于辱了国风?”
这是要袒护苏妙仪了,皇上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个男人,他妻子公然给他戴绿帽,他非但不发作,反而还护上。世间怕是仅有一人了,皇上虽欣赏他的深情,可也没糊涂到不加以惩治。
“朕念你一片痴心,便放她一马。但是苏妙仪有违妇德,有辱国风是真,你休书一封,命她去寺里修行赎罪。”
叶甚不动作,是死了心要将苏妙仪维护到底。皇上勃然大怒,指着他骂道:“好,朕不想将军竟这般深情,被夫人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能死心塌地护着。将军若想护她,朕不拦着,交出兵权,自愿贬为庶民就是!”
皇上怒极攻心,不慎将心里想法暴露。朝中大臣鸦鹊无声,只等叶甚反应。
眼下叶甚手握兵权,大周国几十万精兵皆听令于他。倘若他造反,杨氏王朝将无抵抗的能力。这叶甚是皇上的心头病,不拔不痛快!可是几年来,叶甚镇守边疆,数次击退进犯的蛮夷,已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皇上如果无缘无故收回兵权,不仅难以服众,恐怕还会引来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