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洗白手札_作者:叶菱歌(178)

2018-08-06 叶菱歌

  只怕都是幌子罢!帮着太子谋反!怎么,这么见不得他再做几年皇帝?

  秦汜那个小兔崽子呢?不是要救驾吗,瞧不见这宫前正打得如火如荼吗?

  通通都反了天了!

  嘉元帝忽然大笑起来,狂笑不止,神似癫狂。

  殿门忽然打开了,夜色泼洒进来,年老病弱的皇帝硬生生止住笑,转身看向打开殿门正往里走的太子。

  殿外战乱仍未止,个个都杀红了眼,敌我不分。

  太子进殿后转身又合上了门,转而一步步往殿里走,脸上浮起诡异的潮红,兴奋与激动齐齐向其涌来。

  嘉元帝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太子,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声音也在发颤:“你,你,你!别过来!”

  太子嘴角勾起,道:“父皇别紧张,儿臣不过是想孝敬您,做皇帝多苦啊 ,生生把您熬成这般模样……您还是安安心心养病,做太上皇,清闲又尊贵。”

  “逆子!滚!”嘉元帝破口大骂。

  太子上前几步,想要去碰嘉元帝,嘉元帝如避附骨之疽。

  殿中内侍东躲西逃不敢上前,不防殿门又被打开——

  苏虞扯着苏瑶破门而入,见殿中情形,猛然顿住。手里攥着的苏瑶却猛地挣开她,疯疯癫癫对着虚空道:“太子要谋反!太子要谋反!太子手中虎符是假的!假的!”

  太子闻声转头,睨了眼仍疯疯癫癫不断重复字句的苏瑶,眸光转凉。他移步过来,苏虞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苏瑶仍痴痴傻傻呆在原地。

  太子一把上前掐住苏瑶的脖子,硬生生止住她嘴中的话语:“孤待你不薄吧?等孤登基了,你便贵为皇妃。”他掐着她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转身往嘉元帝而去,“来,好好告诉父皇,你适才说错了,再说一遍。”

  苏瑶满脸狰狞,白眼直翻。苏虞上前去拦,被太子拂袖挥开。

  她踉跄着站起来,抬眼去看嘉元帝,发现他正抱着玉玺不撒手,狠狠地瞪着太子。

  苏虞满心惊恐。这三人都疯了!

  正当太子行至嘉元帝身前,一支羽箭“咻”地一声,闷头扎进太子的后背。太子目瞪欲裂,踉跄一下,松开了苏瑶,晃了晃便倒了下去。

  嘉元帝瞠着双目,急促地喘气。

  随后,苏遒一身血腥气地进殿,跪伏在地:“末将救驾来迟!”

  ***

  秦汜静坐于殿前台阶上,肩头的伤仍在流血不止。

  他心想:总归未伤及要害,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他极度想出宫去,可是他眼下委实走不动了。于是他坐在台阶上,静等这场闹剧落幕。

  今夜诸多波澜终成闹剧。神武军一时迷惑,见到苏遒必定倒戈,这仗便打不下去了。

  太子被突厥人牵着鼻子走,哪怕当真登了基,也不过是个好操纵的傀儡罢了。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通敌叛国。

  秦汜抬头看了眼天际。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不远处干戈之声似乎已慢慢休止了,他轻叹了口气,这莫名其妙的仗打了一整夜也该歇歇了。

  秦汜仰头躺下,手背在脑后,枕着上几级台阶,眯着眼看着天边夜色渐渐褪去。

  夜色将退未退,视线里忽映入一张刻骨熟悉的脸。那娇嫩脸蛋儿上些许泥污,些许血痕,却掩不住那眉眼的精致。

  秦汜不自觉伸手去擦那脸蛋儿上污渍,未料竟惹得那脸主人的声泪俱下的控诉——

  苏虞蹲在他坐的那阶台阶上,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掉了下来:“我找了你一整夜,到处找都找不到,好好的突然就打起来了,东躲西藏了一整晚,以为你死了……”

  秦汜勾唇笑了笑,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问:“那你最后怎么找到的?”

  苏虞瞪他一眼:“你还笑。”转而答他的话,“父亲告诉我的。我去蓬莱殿寻你,恰巧撞见太子和圣人对峙,幸亏父亲来得及时……废太子已被押往大牢,皇后也被废了。”

  她话音刚落,猛然注意到他肩头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惊骇道:“怎么伤了?”她说着便要起身去太医院,却被秦汜拉住了手腕。

  “小伤。”他伸手把她拉到他身旁坐下,扬起下巴指了指天空,“来陪我看日出。”

  苏虞想再去查探他的伤口,脑袋却被秦汜强行摁到他这一侧安好的肩头。他用气声吐了个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