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已经悬空,耳边传来那少年略带责备的语气,“被你害惨了!”
血月出时乃一年之中阴气最甚之时 ,也是鬼怪力量最为强大的时候,但人类的力量却最为衰弱。
那少年将他护在身后,迅速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不知从哪儿冒出柄扇子出现在他手里,他用扇子将那血符一扇,血符便朝扑来的鬼怪飞去,只见红光一闪,在他们面前立即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结界,将那些可怖的鬼怪阻挡在了结界之后。
扶延惊讶的看着他,“这样他们就过不来了?”
“只能拖延一段时间。”
他说着将两指并拢放于额前,双目闭合,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又抬起头来,眉心紧皱地望着夜空上方的那枚血红的圆月,神情有些不妙,“今夜是月圆之时我的法力被限制了,无法转移两个人走。”
扶延虽不知他说的什么,但眼看着结界变得越来越薄,他慌得跺脚,“那,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跑啊!”
少年拉着扶延向前跑去,而这时结界刚好破碎,成百只模样诡异的鬼怪便跟着他们追了上来。
少年拉着他一直跑,目光却一直注视着上方,眼见着鬼怪就快要追上来,少年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而此时夜空里那轮血红圆月,正渐渐被乌云所覆盖。
一只无脸鬼突然出现在男子肩头,苍白如死人一样的脸上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模样甚是骇人。
那无脸鬼对着男子的肩头便一口咬下去,少年却只是吃痛地微蹙了蹙眉,就在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挡住时,男子立即双手交叉,目中冒出冷光,“就是现在!”
说着扶延只觉眼前华光一闪,白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待强光渐渐闪去,扶延缓缓睁开眼睛,却惊愕地发现,周身场景竟不知何时便成了一间竹屋。
一名女子突然破门而入,看到屋内受伤的少年,惊呼着扑过来,“大人!”
看着少年肩头浸出的血迹,女子柳眉深蹙,“大人您受伤了?”
少年却似十分不悦地皱起眉头,“我的事不用你管,出去。”
“可是大人……”
少年却只是冷冷地再次开口,“出去。”
女子垂下头,似乎十分受伤,“那阿离便退下了,大人保重身体。”
说着便缓缓退了出去,临走时目光还不舍的停留在那男子身上。
扶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他虽相貌俊美,身姿挺拔,可看他这细皮嫩肉的样子约莫也就十六七岁,他不禁感叹小小年纪竟待人如此冷淡。
这时那少年目光幽幽的扫了过来,扶延立即将眼睛移向别处。
“今晚在此过一夜,明日你便走吧。”少年淡淡开口,说完他似转身欲入里屋。
扶延叫住他,“还不知恩人姓名!”
少年微微侧头,“再过两月,你便知我是谁了。”
说完便走进了里屋,留下一脸茫然的扶延。
第二日,他醒来还未见着他影子,便被两个小童子引出了屋子,屋子外是个庭院,不大,庭院里一棵樱花树正开了一树的花。
两个月后,他科考的成绩出来了,他虽未及榜首,但也是一名探花,恰巧当时户部有一人告病,侍郎这位置便空了出来,一时找不到什么人顶替,他便被选了上去,也算是上天眷顾,有了个好去处。
就在他任职之后的第二天,便逢上了一年一次盛大祭天典礼。
这一天,所有朝廷文武百官都要出席,到了祭坛,国乐一奏,百官皆拜。
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从他们身旁缓缓走过,登上祭坛,将一漆牌递与主持祭祀的老者。
“起!”
文武百官起身,扶延也跟着站起来,一抬起头便愣住了,祭坛之上的那人,广袖华衣,有一双极深的眸子。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救下他的人,就是京都里最负盛名的少年阴阳师,偃生。
☆、樱花树下
扶延走进庭院,便看见偃生坐在樱花树下单手支颌另一只手慵懒的端着只茶杯,也不喝只是轻晃着茶杯里的茶水。
扶延走过去,他懒懒抬起头,“你们户部就这般吝啬,连茶水都舍不得发,天天来我这儿蹭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