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还是白贵妃?亦或是其他几个妃子?”除了买通太医这条线索,惠月再想不出还有哪里是不妥的。
银笙又细细回想了一遍绮玉讲述的当晚详情,这才一条条的与惠月分析了起来:“当晚,最终命姐姐去罚跪的是皇后,那白玉琉璃盏也是她要求去换的,但提出举行这么一个酒宴的却又是白贵妃。无论如何,我认为还是她们两人的嫌疑最大。姐姐日后在宫里,对她们可要万分小心!”
“我知道了。”惠月此时的脸上,早已没了半分悲伤,诚如银笙所言,自己的忧伤、难过,在这冷漠的宫中换不来任何的用处,只是白白地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既然自己已无退路,便只有一搏到底了!
银笙只是来探望的,并不能在宫中待很久,不过她眼见惠月这般模样,便知她心结已解,不会再自暴自弃了。
使命达成,银笙不便久留,正好引路的內侍在此时到了,银笙只好告退,由內侍领着自己出宫。
却说银笙跟在內侍身后,一路走到了御花园附近,正在这个时候,內侍却停下来不走了。
只见那名內侍捂着肚子,匆匆跑到银笙面前道:“烦请荣大小姐在这此地稍等片刻,洒家这会儿肚子实在疼得厉害,去去就来。”说完,还不等银笙同意,便一溜烟的跑了。
银笙眼见那內侍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眼前,微微有些无语,这之前还一直走得慢吞吞的啊……
这皇宫太大,规矩又多,没了那名內侍,银笙也不敢到处乱走,这万一迷路了,或是冲撞了什么贵人可就不好了。
所幸这里离御花园很近,银笙干脆就朝御花园方向走去,这会儿春天到了,想来花园里的花肯定都开了。
银笙正这么想着,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两声幼儿的叫喊声,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响声显得有些模糊。
银笙大骇,忙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了过去,等她赶到的时候,水面上还在泛着一圈圈的涟漪。御湖水质清澈,隐约可见水中有个小小的人影,只是这会儿人已经完全没入水里了,再不救起来,似乎快要不行了。
银笙被眼前一幕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细想,下意识便伸出手去,想将那水里的人捞起来。
只是,等银笙好不容易抓住了那人的手之后,才发现此刻天气尚未转暖,大家身上的冬衫尚未褪去,那些棉毛布料吸了水,瞬间变得沉了许多,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拉不起来。
银笙急得额头沁出了密密的一层汗,偏偏手中的人似乎也没了反应,这下可如何是好?
“嗨,荣小姐兴致这么好的吗?大冷天的蹲在御湖边上戏水?”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银笙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司徒辰正笑嘻嘻地站在花园的另一头看着自己。
“别废话了,没看见我正在救人吗?还不快过来帮忙?!”银笙本来正急得要命,此刻突然见着司徒辰了,也顾不得礼仪不礼仪的,瞪着他就喊了起来。
司徒辰还是第一次见到银笙这般疾言厉色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赶紧跑了过来。
之前,他们之间有几束花挡着,司徒辰还真没看清楚银笙蹲在湖边做什么。这会儿走近一看,司徒辰亦大骇不已。
映入他眼前的是这样一幕,只见御湖前,银笙正蹲着身子,两只手用力地拖住一只细细的胳膊,而胳膊的主人此刻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脑袋耷拉在水面上。寒风之中,银笙的双颊因用力而憋得通红,明明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双手却仍旧紧紧地抓着那水中之人的胳膊不肯松手。
司徒辰慌忙上前,俯身蹲在银笙身后,张开双臂,分别绕过银笙的两肩,一把抓住水中之人的两臂,稍稍用力,便将他整个拎了起来。
银笙眼见水里的人救了上来,这才松了口气,往后靠过去,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司徒辰的怀里。
之前只顾着救人,银笙都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和司徒辰此刻所处的位置是有多么暧昧。银笙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司徒辰温热的鼻息,正一阵阵的从自己的脖子后面传了过来。
银笙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清了清嗓子,才严肃地说道:“王爷救人是好,只是非得要用这种姿势吗?”
头顶上传来司徒辰的一声轻笑,过了好一会儿,司徒辰才退后几步憋着笑,无奈道:“你死活拽着这人一只胳膊不肯松手,他的身子又全沉在了水下,本王不从你这个角度接过胳膊把他托起来,难不成还让我跳到水里去救他么?初春水寒刺骨,本王可不想被冻死。”说完,还朝着银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自己确实很无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