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些,沈氏是越说越起劲了,见一旁的丈夫傻站着不说话,直接坐在地上嚎了起来,“哎哟,我说老天爷,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嫁给了这样一个丈夫!别人家都是妻凭夫贵,嫁个好老公,从此跟着他飞黄腾达,过好日子。到了我这里倒好,年年贴钱给你的仕途铺路。如今好不容易当了个京官,以为日子会好过一些。却不想现在连钱都不让人好好赚了!”
“我就问你,沈家没了钱,你的官怎么办?我们全家怎么办?难道光凭你这一点俸禄,就能活下去吗?”沈氏就差没指着尉迟郢的脑袋问了。
讲到这里,沈氏又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尉迟南道:“大伯,你不会是见沈家这次得了笔大单子,这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尉迟南听到这里,却是生气了,“弟媳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尉迟南一生顶天立地,还不至于做出这等小人之事!”
“那你……”沈氏还想再接着反驳,却被尉迟郢吼了一句,“够了!这一天到晚的,还能不能消停点!”
沈氏被尉迟郢吓得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只见她一把从头上扯下一根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边哭边用另一只手捶胸嚷道:“你现在竟敢吼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了国公府做靠山,沈家就可以一脚踢到一边去了?如今是沈家,改明儿就能连我母女都给赶出门去,另娶新欢!我不如现在趁早死了算了!”
沈氏每次闹起来,总是这般要死要活的,偏偏她还不讲理,弄得在场的两个大男人也束手无策。
银笙一进门时,便是刚巧见到了这种场面。
“快起来!”尉迟郢只觉得甚是丢脸,连忙扯着沈氏的胳膊就想将她拽起来。
然而,沈氏死活不肯,非要坐在地上。
“大舅舅,二舅舅,这是发生了什么?”银笙既见着了,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走掉,于是免不得要进来请安。
尉迟南见是银笙来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沈氏,完全不嫌丢人,在晚辈面前也没个样子,只管哭闹道:“我只是一介妇人,并不懂你们那些朝廷里的事。我只知道,这次沈家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单子是户部发下来的,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接了,哪里还管许多?商人赚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凭什么让我们沈家把这些单子全部退了?”
银笙站在一旁听了沈氏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也是不明白,于是悄悄站到尉迟南旁边问了情况,这才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二舅母,你口口声声说沈家这次得这些单子没有内幕。其实你心里明明也很清楚,沈家的货并不比市面上的其他货好到哪去。之所以能成为皇商,也是凭的户部有人。就这样的货,莫说是想比过淮南林家了,就是连其他皇商也不会服气的。”银笙站在沈氏身边,缓缓道来。
“我不管,又不是我们硬要去供货的,是户部的人选上了我们。不服的话,让他们去找户部论理呀!”沈氏还是用她那套蛮不讲理的对策来对付银笙。
银笙看见沈氏这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得一阵恼怒,国公府本已是如履薄冰,之所以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正是有了惠月的牺牲,还有尉迟南在朝中的周全。结果二房的人倒好,就为了这年节的一单利润,便至整个家族于不顾,他们根本不配做尉迟府的人!
想到这些,银笙看向沈氏的表情就更冷淡了几分,嘴角也含着一丝冷笑,鄙夷道:“二舅母若这么说,便是不顾整个尉迟家的情面了。那么你们沈家大可以接下这笔单子,照常给宫中送货。而我自然也能有办法找来林家和其他几家皇商联名告御状。我倒要看看,把沈家的货和其他几家的货一起呈到皇上面前,皇上还能看不出这谁好谁坏来?到时候莫说是赚钱了,只怕是沈家项上人头都不保!”
沈氏听见银笙直接用上威胁了,一下子便从地上跳了起来,“哎呀,你看看你们大房,就是这样教导晚辈的吗?就连一个姨表小姐都能上来威胁人了!你又不是尉迟家的人,尉迟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大概是沈氏说的话太难听了,尉迟郢终于站不住了,一巴掌打在了沈氏的脸上,“行了,还不快闭嘴!”
沈氏被这一下直接给打蒙了,“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好啊,尉迟郢,你还真是越发长本事了!”沈氏说完,也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直接就扑上去和尉迟郢扭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