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哪有不爱俏的,她带朋友玩的时候就来求我帮她拍照,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拍她了,那一天在公园里,我多想把所有的胶卷用完,铭记好这一刻。
后来,我们回到学校的暗房里,我倒上药水让胶片一点一点的显影,等待的时候我们拘谨的聊天,东一句西一句的,后来当凝视着她的双眸的时候,我牵住了她的手,可她却逃走了。”
老张头一脸怅然,捧着茶杯不肯松手。
“桑玠,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早点休息。”
“不管活到什么岁数,总有太多烦恼、思索与迷惘,要是真的安于现状,这一生就该寿终安葬。”老张头裹着自己的羽绒服上楼安寝,无视小两口的撕扯不休。
戛然而止的故事让桑玠百爪挠心,欣芮用尽力气拉他起身,兴味正浓的他想要从她眼中攫取些什么。
桑玠长腿一伸,把她绊倒在怀,她的颧骨磕在他的肩窝深处。
手指在她颈间逡巡,在她准备肘击其胸的时候,桑玠托起她的脸颊,“你不是你妈,我也不是他。超脱轮回的无常,也许需要寻到运转往复的起始。”
欣芮眼神一黯,收起攻击的动作,“以后,这些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
回忆的次数多了,也就失真了,这并非是谎言,而是在追溯记忆的过程中,我们的大脑会创造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进而伪造记忆。”
桑玠兴起一丝玩味,“哦?难道你的记忆不会失真吗?”
“当然会,但是我不依赖于记忆去做决定,而是靠既有的事实。”欣芮的口中微涩,拿起茶几上的棉花糖塞入口中。
难得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话锋一转,“欣芮,你跟张暄轾弃文从商,是因为在某个阶段,你们穷怕了吗?”
欣芮咬着嘴唇,认真回答,“要想驱动物质世界,必须找到驱动这个物质世界的引擎,经济是动力根本之源。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这是原因,但离我的目标还很远。”
桑玠拍了拍她的肩膀,“为什么独独选择安意镇?”
“在过去,安意镇拥有成熟的工业体系,有工业思维的人更懂得合作的重要性。
从生产者到消费者,有着自然流通的渠道,而从消费者反馈到农民手中,以提高原材料的质量,是需要我们去加固完善的,从而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为了给桑玠解惑,欣芮侃侃而谈,“事实上唯依在销售渠道方面,还协助周遭的边陲地区的产品代销,这种互惠互利的行为,渐渐的让唯依形成了集约型企业。
也许在未来,唯依会成长为一个跨国农业公司。”
桑玠一脸问号,“为什么不是跨国化妆品公司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切工业品价格的底数都是以谷物和石油基准。”欣芮咧开嘴角,扯着他的脸闹成一团。
她的倨傲,意味着处理所有问题,都不会以悠然自得,肉体上的自我为原点;意味着排斥他人的示好,独自舔舐着潦倒的过往;意味着倏忽之间,黑夜的神秘只会纵容着她精神的扩张。
桑玠本能的抵触她谈及商业时,固有的冷凝之色,带着俯视一切的锋芒。
“你是舞台上最虔诚的夜行者,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看到你卸下心房,全力以赴,定于一尊的样子。
史牧之给我看过一部台前幕后的记录片,你一袭黑色,背着黑包,眼上挂着黑眼圈,头上顶着头灯,腰上配备着一条重达四十斤的腰带,带着不得离身的装备:秒表、对讲机、卷尺、激光笔、手电筒、剪刀、不同类型的胶带、手套……”
陷入回忆中的她带着一丝光晕,“那个时候,我是舞台监督,最开始做的时候还被色笑话说是矿工新造型,你看着我镇定如常的跟大家伙沟通,其实神经紧张的要死,每一场演出说是征战沙场也不为过。
秒表用来计时该在几分几秒放音乐,医用胶带是用来贴演员的麦,贴完地标后要用剪刀快速地剪掉,卷尺用来量舞台装置的长度、大小,有时换个灯泡为了防止烫手就要戴上手套,头灯也是随时要用的。当灯光收掉时,能立马开起头灯再去贴地标..
每天的工作日志,都要在排练厅更新。工作本上清晰地记录着转台方向的正反、速度、角度,以及各个CUE点。“叫CUE”,是舞台监督这份职业的行业术语,就是为即将发生的剧情发布舞台技术动作以及演员的上场准备发布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