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妨碍你们二人世界,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做那把牛刀?”欣芮神色肃然。
“欣芮,我们准备要补足蜜月旅行,就不让他搅这趟浑水了,行吗?”前倨后恭的叶兰青忍不住祈求。
栖梧张了张嘴唇,欣芮将手按在他的肩膀,止住他的下一步动作,“嫂子,想要置身事外,可以,你得保证,不能再触碰我的底线。”
望潮满脸愕然,在自己老婆脸上打量,就快看出个洞来,“没有下次。”
叶兰青低头绑着马尾,若有所失,“都听你的。”
“欣芮,做不做那把牛刀,取决于你而不是我,牛吃草,你吃牛。”望潮松开叶兰青,站的笔直。
“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年轻人了,你带着嫂子好好安度晚年吧。再会。”栖梧把肩上的手臂拂开,把大包小包的物品塞回到望潮手中。
“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暂时用不到,谢谢你们。”欣芮起身送客。
叶兰青长呼一口热气,没有再热情的挽着欣芮,说着家长里短,小心翼翼的拉着望潮,相携离去。
“姐,别难受,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栖梧揽着欣芮的肩膀,老气横秋。
“就这么成竹在胸?”欣芮笑栖梧的少年老成。
“我倒不是蜜汁自信,而是相信规律和人的劣根性,一旦入套,宁愿死死挣扎也不愿逃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放弃原有的一切,重新开始。”与桑玠的插科打诨仿佛还在昨日,他有些怅惘。
“李毅把他的座驾转让给我了,走,姐,带你浪一浪!”栖梧说走就走。
欣芮换上皮衣外套,给栖梧缠好围巾,戴上手套,方才出门。
看着停车场里的V型双缸发动机,漂亮的镀铬部件,宽大的轮胎和裸露的发动机,正宗的美式巡航范儿,欣芮喜不自胜。
“没有成年的人坐后边!”带好头盔,长腿跨上皮座。
栖梧暗自懊恼,自己的腿比姐姐还矮上那么一截。
“姐,你真帅!”揽紧欣芮的腰背,任由嘈杂的嗡名声在耳边响起,他闻着机油混合松香的味道,莫名安心。
因为小时候看到了舅舅林雨安改装柴油机的样子,欣芮很早就对机械改装有兴趣。这是一个孤单又复杂的爱好——少年时没钱,买不到专业器具,同龄的小伙伴都泡在游戏厅,欣芮只能从家里下手,结局可想而知,收音机、掌上游戏机等小型家电全部尸横遍野地牺牲了。
四轮承载肉体,两轮承载灵魂,欣芮心里最想要的,是一台具备复古、街头CAFE RACES风格,宛如马兰·白龙度在飞车党里那种感觉的机车。
直到再次跨上机车,欣芮年轻的心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耗尽无处释放的激情和热血。
风驰电掣的黑色机车趁着夜幕一闪而过,“栖梧,哪个坏小子不想身着黑风衣,歪戴贝雷帽,把硬币投入咖啡馆的点唱机,让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四周,当他绕过跑道回到这家店的时候音乐还没结束,咖啡还是热的。”
“去特么的吴音音,去特么的谢家,去特么的腌臜!”栖梧戴着兜帽,在轰隆声中嘶吼。
欣芮的眼泪顺流而下,她握紧车把,不曾拭去,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她却从未驻足停留。
“姐,等一切完结,你离开把,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栖梧靠着她的脊柱,感受着她胸腔的颤动。
欣芮高喊,“不要循规蹈矩的活着!”
栖梧的眼眶微润,此刻,他不想欣芮独当一面,只想她能自由无度。
无尽的加速在两人陡峭的山路上紧紧相依,躁动的轰鸣刺激着他们体内的狂热,戛然而止的刹车令栖梧的眼眶撞在欣芮的脊柱上。
“痞子骑士?”冷冽的语气让气氛凝结。
取下头盔,欣芮的鞋底踩在脆凛的冰面,咔嚓作响。
栖梧下车,踉踉跄跄。
“嗨,好面子小姐。”瘦削的身躯裹在黑洞洞的茧型大衣内里,尖利的下巴微微扬起,深凹的眼眶精神涣散,杂乱无章的发丝垂在她的双肩。
欣芮把头盔扔给拦路的纪锋,恶狠狠的抱着仿若从难民营逃来的饥荒者,“为什么我们要不停的说废话来维持气氛,洛桑妹?”
☆、逆流
洛桑妹套着松松垮垮的棒球棉衣走在前面,哈出的热气晕成一个圆圈,她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青绿色的塑料打火机,准备点上,奈何没油,一气呵成的动作骤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