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然当初接到这案子便知这定是一件大案,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证据倒是很好找。
“既然有人给你提供证据,你按着线索倒还好查了!”顾森然无比气定神闲。
付咏摇摇头道:“我看这案子应该会牵涉朝中权贵,只不知将来查到底会触了谁的霉头!”
顾森然倒是毫不放在心上,道:“你在刑部这么多年,陛下对你是十分信任的!该怎么查便怎么查,反正你在朝中得罪人不是一两回了!”
“倒不是怕得罪人!”付咏越来越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怕只怕有人借我之手打击对手。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被迫站队了?”
顾森然坐直了身子,仔细一想,确实像是这么回事。
“那这案子你还查不查下去?”
付咏看着老友,掷地有声道:“查!必须查!别的且不说,若是为了自己苟活,便将百姓的冤屈置于不顾,这官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森然笑着拍了拍付咏,这个人依然是十年前初识那般耿直。
天色未明,一人急匆匆敲开了隶王府的大门。
“殿下!微臣实在没法,只得请您想个法子啊!”来人正是户部尚书林烨。
隶王正睡着兴头上,被人这一搅扰,甚是不悦。
“究竟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林大人不待天亮便这般焦急!”
林烨急道:“殿下还记得前年韶京少女失踪一事么?当年虽已立案,但由于证据不足不了了之。没成想,如今却被人重新翻了出来,那些家属联合起来,进京来直奔刑部。听说付咏已经接下这案子了!”
隶王不以为然道:“这案子已经搁了两年之久,刑部能翻出什么浪来?再说,即便旧案重翻,与你什么相干?你好歹在官场里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就吓得脚不着地了?”
“殿下有所不知,近日小侄进京考试,这个当头可不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当年韶京的事情全凭他在做,若是一不小心被刑部翻出什么牵扯出来,只怕复审便过不了付咏那一关!”林烨此时越想越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被牵扯进去,搞不好连身家都要搭进去。毕竟这案子事关十三条人命。
隶王不耐道:“你也太疑神疑鬼了!令侄好歹是替我办过事的人,此番考取功名我自会照应他!”
林烨苦着脸解释道:“殿下也知道,凡是刑部接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如今那些家属看着像是有备而来,付咏究竟不必别人,他的手腕,殿下应该是十分清楚的!怕只怕,我们一不留神,便要被人抓住了漏子!”
隶王一想,此事确实没有想象地那么简单,他拧眉思索半天,道:“依你看,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件案子?”
林烨上前小声道:“据观察,睿王身边有个年轻人,这几日倒是往刑部跑了两三回!”
“卫风?”隶王神情渐渐冷峻。
林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隶王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道:“睿王才回来多久?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烨凑上前去:“若果真是睿王掺和,殿下还需早做决定!不能被人斩了后路!”
隶王突然干笑一声,眼神尽是冷漠:“我就知道父皇这会儿叫他回来准没好事!本来还想暂时不动他,既然他上赶着来了,我便不能这么放过他了!”
林烨听着直是点头。
“先把沁芳园关了,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那睿王呢?”
隶王仰着头眼珠子一转,道:“京城闹蛇一事最近扰地人心惶惶,我本来想着老二这回逃不掉了。没想到老三上赶着要来,正好给了我一箭双雕的机会,不——一箭四雕!”
林烨不解道:“四雕?我只知此事与醉银楼脱不开干系,却不知其中还牵涉什么?”
隶王斜眼看着林烨,摇了摇头道:“林大人真是急糊涂了!听说前几日刑部刚抓住前年巫蛊旧案的主谋,按父皇的性子指定是要严加审问、连根拔起,刑部却打算草草处死。付大人只怕要被治个执法不当!如今闹蛇,北岳府尹还不知怎么个处理的法子,何况这案子也不好查,再拖下去,赶到年下,只怕下场比付大人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若是在韶京一案之前将睿王并这查案的两个大人除掉,岂不省事?我在朝堂上又能安插两员得力助手,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