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顿悟,直是拍手称快道:“此事甚好!只是不知巫蛊旧案与闹蛇一事怎么牵扯到睿王身上?”
隶王仰靠着藤椅,悠悠道:“这个简单!他在西北多年,北疆距离西北又不远,到时串通此案逆犯改一下供词,只说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主使,届时他肯定没有证据证明清者自清,拉他下水,何其简单!”
林烨忧心道:“这逆犯明日便要问斩了,我们恐怕来不及串通他。再说,我们如何保证此人一定会与我们合作?”
“闹蛇一事一经发生,刑部断然不能明日就处斩了此人,不然北岳府尹的案子更加难断了。以付咏的头脑,此时应该也明白此人留着比杀了有用得多,至少可保他官路不断。至于买通逆犯,此事不用我们操心,有的是人要老三的性命!要怪就怪他娶了个好娘子!呵呵!”
林烨不清楚苏锦的身份,自然是听不懂的。而隶王心里无比清楚,要想从苏锦那里拿到《云泽契书》,睿王非除不可!人都说人算不如天算。隶王并林烨却都没有预料到刑部的手腕和速度是如此快,还没有等他们将巫蛊旧案的牵扯捋顺交给皇帝,韶京少女失踪案已经告破!
在卫风的暗中护卫下,去韶京取证的人连日带着证据加急赶回了北岳。付咏怎么也没想到,这案子查着查着竟查到了户部侍郎林烨的身上。
“最近是不是有个姓林的小伙子即将参加复审?”付咏想起昨日早朝时听人谈起有个姓林的年轻人,笔试成绩似乎格外好。
“是有这么一个人。”
“查一查这个人和林烨林大人的关系。”
半晌,那人跑了进来,道:“此人是林大人的侄子。”
“原籍何地?”
“韶京!”
付咏心里顿时明了。
次日早朝,付咏带着所有证据,在朝堂指证户部林烨滥用职权,以公谋私,害人性命,勾结韶京府尹干拐卖少女的勾当!
此言一出,满朝震动!
皇帝静静看着林烨,林烨惊地跪倒在地,忙不迭地喊着:“陛下,微臣冤枉!”
信王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惊慌地失了方寸的林烨,眼神扫过隶王,隶王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来多余的情绪。
“林大人莫要惊慌!”信王笑着,“大人若是觉得冤枉,不妨解释一下付大人手上的信件往来。本王正好也想知道,两年了,这么私密的物件,怎会流落到付大人手上?”
林烨抬首指着付咏道:“这是诬陷!臣从未与韶京府尹有过什么往来,这些信件纯粹是无中生有!”
“陛下!”付咏也不和他较真,“是真是假,陛下只要传来韶京府尹一问便知!”
出于保险起见,韶京府尹早已被人绑了来侯在大殿外。虽然于扶余律法来说,公然绑架国家公职人员属于违法,但是特殊时期须行特殊之事,付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自出事至今,韶京府尹早都被隶王和林烨派去的人串通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在皇威面前,在那么多的证据面前,他一个地方小官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场面,登时就有些腿软。
“府尹大人,你要知道,在陛下面前做伪证,一经发现可是要屠九族的!”信王踱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韶京府尹。想也知道,自这案子进京至今,涉案几人必定已经通过几处气了。“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家中老父老母妻子孩儿想想不是?”
信王冷淡的语气终于摧毁了地上人的心理防线,立时涕泗横流着承认了所有罪行。
隶王惊地转身欲要说话,却被信王拦在了前面:“老四这么激动做什么?让人家把话说完!”
韶京府尹只知林烨要他联合侄儿绑架容貌姣好的女子卖去歌妓馆,却不知上面还有什么人,自然没有将隶王交代出去。这下轮到林烨再次惊慌了,他明白皇帝的性子,犯下这样的罪行,及时认罪或许尚能留有一丝缓解的余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是他竭力抵赖,也无济于事。反而一味推脱倒会引得皇帝心生不满。他歉疚地看了一眼隶王,隶王的脸色早已急地青白交加。
他跟着隶王这么久,知道隶王对于替死鬼的家属尚算不错。以他一人之力认下这些罪行,换得家人的平安不失为一种保全的法子。他朝着皇帝拜了几拜,又像是拜的隶王,低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