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怀远镇的兵力,不该这么容易沦陷!”南宫恪到底是个军事家,脑子立马就转了起来。
皇帝脸色一变,道:“一说起怀远镇,朕就气不打一处来!范之明亲自请命,领了朝廷十万兵马,却连一个怀远镇都守不住!”
枢密副使张谨言连忙道:“陛下切莫气着身子。范大人本来是一介文人,对打仗作战不熟悉,况且元夏人素来狡猾,范大人久居朝廷,对敌人了解不够,未免会首战吃亏!”
皇帝更加来气,怒道:“不会打仗就不要逞能!朕的那些将士难道是供他练手的么?”
南宫恪见状,也安抚道:“父皇有所不知。怀远西北有贺兰山之固,黄河经其东南,西平灵州为其屏障。所以其他四镇一旦丢失,怀远镇也难免遭难!”
“是啊是啊!范大人也是替父皇着急,想着为父皇分忧。父皇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儿臣以为,若是西北能去一名得力上将,必能拿回我扶余国土!”信王也在一旁补充。
南宫恪回头看了一眼信王,信王回以一笑。看着信王神秘的笑容,南宫恪隐约感觉到,此事似乎非他莫属了。
皇帝仰头叹道:“谈何容易!连老七都对付不了夏舒詹,还有谁能够担起这份责任!”
众人的眼睛一齐都聚焦在南宫恪身上。可是他知道,此时他仍然是戴罪之身,若是提出去西北,说不定会引起皇帝的猜忌。思来想去,便无话可说。
半晌,三司总使陈珂忍不住站起来道:“陛下!臣以为睿王殿下可以担此重任!”
“哦?”皇帝瞄了一眼南宫恪,说道:“恪儿镇守西北十年未曾出事。朝中更无人比恪儿更加熟悉元夏的军事作战和西北环境,确实是领军的不二人选。只是,如今北疆巫蛊一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眼下此事尚未调查清楚,恪儿身上嫌疑未除,只怕会惹得百姓议论纷纷。”
“这个好办!”兵部尚书沈恭如挪了挪身子,道“睿王殿下可不用带兵,只消隐在军队里随着雍王殿下作战即可。这样一来,既能打赢元夏,外人也看不出睿王殿下在军中。”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信王率先问道:“如此一来,打了胜仗,这军功该如何算呢?总不能老三出了点子,一番出生入死下来连个名头都没有?”
沈恭如也是个看皇帝眼色下饭的人,见群臣激动,皇帝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便解释道:“信王殿下此言差矣。雍王殿下和睿王殿下都是陛下的骨肉至亲,无论将来谁平了元夏兵乱,说到底都是陛下的功劳,都是皇家的威严!睿王殿下本来是戴罪之身,按说也没有资格带兵打仗,陛下如今给了殿下这个特权,想是陛下器重殿下,以国事为先。国难当前,这点小名小利,相信睿王殿下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番话下来,皇帝脸上隐有得意之色,似是很满意沈恭如这一番话。是啊,这江山说到底是皇帝的江山。
信王南宫亿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似是看不出来是怒是喜,谁能知道他此刻心里早已涌出翻江倒海的怒气。沈恭如这个老狐狸,若不是他一早清楚沈恭如是景王的人,听了这番话只怕就要当他是雍王的人了。
皇帝沉思一下,看着南宫恪道:“老三,你自己觉得呢?”
南宫恪知道北疆巫蛊的脏水已然泼到自己身上,嫌疑已经难以洗清。唯有借这个机会立功赎罪才能脱身,略一思索,便起身回道:“承蒙父皇看重,便如沈大人所说,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南宫恪字字掷地有声,想努力表现地诚恳一些。他心里清楚,皇帝因着北疆巫蛊一事对他疑虑颇深,但凡此时他的态度有一丝一毫的迟疑,都会引得皇帝反感,难保又将他提回地牢。届时,恐将再无出头之路。
皇帝终于如释重负,满意地点着头道:“起来吧。难得你一片孝心。今日连夜就去吧。晚了只怕老七又要吃败仗了!再有五日就要过年了,朕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否则,这个年,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南宫恪伏地领命。众臣也都松一口气,目送着皇帝走出了内政堂。
☆、分别
第三十章
青雀台上。
“你可听说过民间的一个说法,叫‘云泽十八州,天下尽归元’。”
苏子乔有些吃惊,迟疑道:“老奴未曾听说。”
皇帝瞪了一眼苏子乔道:“你这个老滑头!朕可是听说元夏也在找这部《云泽契书》。老三这回带兵出去,朕真有些不放心老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