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你因为孩子的缘故和别人太亲近。”她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旋即认真的说;“你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会的。”他向她保证道,摸了摸她的脸,笑意中带着一丝满足。
刑部的调查深入府,越来越多对皇后不利的证据被呈到夏子熙面前。权贵的府上都有专用的大夫,温府不例外。据调查,去年温府有两名大夫跟随温广仁去了朔州,温广仁受伤后,为他治病的大夫自然包括这两人,而这两人并没有回到温府。而随温广仁到朔州的仆从中也有几人没回到京城,具其余人说,他们都是丞相的近身仆从,在主人死后就在管家的安排下离开了温府。而那名安排仆从离府的管家也在朔州,这些人到底是生是死,只有派人到朔州才能查清楚。
此案涉及皇后,兹事体大,夏子熙为了彻查此案,派出官吏专门到朔州调查。
在宫里,只要是刻意封锁的消息就不会传到外界,而温府无故被官兵搜查的消息却很快在京城传开,不知内情的人们胡乱猜测。朝野上下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派到朔州的官吏还没有消息,刑部又接收了一名重要的人证。那是一个年过双十的年轻人,自称父亲是温府的大夫,温相受伤后,皇后用他全家的性命威胁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身为为温相诊治的大夫,明明诊出温相中毒,却在皇后的胁迫下不敢道出真相。温相死后,他的父亲离开了温府,原以为听从了皇后的指使,一家老小就能安全了。然而事后,皇后还是对他们一家痛下杀手。他一家二十余口全部葬身火海,只有他和他的父亲逃过了一劫。他的父亲受了重伤,没过多久就病死了,临终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然而他的仇人却是当朝皇后。他来到了京城,却不知如何报仇,直到听说温府被查,他心中有了零星的希望,终于决定冒险一试。
夏子熙看过供词后,并没下令将那人以诽谤皇后的罪名处死。皇后依然被软禁在寝宫里,没有人能看透皇帝的心思,也没人知道即将降临在皇后身上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欧阳姌也看不懂他的用意,他仿佛是不愿相信,却又在固执的等待着结果,他不是针对皇后,只是想做一次最公正的判断。
心中偶尔用处这个念头,她都会觉得有些可笑,纵然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却清楚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傍晚的天空飘着几缕血色残阳,殿中已经点上了烛火。欧阳姌坐在灯下,从嵌羽手中接过一个信封,撕开后取出里面的信。
这是丞相林文渊给她的密信,信上的内容只有寥寥几句,却是触目惊心。
林文渊在信中告诉她,就在三天前,夏子熙已下诏令温珩回京。
傍晚的风从窗口吹入,烛火在她的眼中摇曳不定,她紧紧蹙眉,眼前一阵阵眩晕,手指突然用力,将信纸狠狠揉碎。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夏子熙召温珩返京的同时,又派了另一名官员到颍川接替他的职务。这次人事调动也没有在朝中掀起风浪。欧阳姌了解朝政的渠道十分有限,她平时在御书房中看到的奏章毒誓无关紧要的上奏,从这些内容中也看不出夏子熙将温珩调回的用意,而没见到一封弹劾温珩的奏章,多少让她感到几分欣慰。
乾正殿,夏子熙拿起内侍双手呈上的奏折,内侍躬着身退了下去。欧阳姌一眼认出这封奏章是从京外送来的紧急奏报,心想这封奏报应该和温珩没有关系。
夏子熙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然后看向欧阳姌,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轻描淡写般说出几个字;“夏宇死了。”
欧阳姌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听觉不可能突然出问题,而这一瞬,他看她的目光让她心底泛起彻骨的寒意。
她拿起那本奏章,上面的内容让她触目惊心,夏宇在返京的水路上乘的船被巨浪打翻,夏宇落入江中,在被救上来后就已经没了呼吸。
欧阳姌合上眼睛,心仿佛也坠入了刺骨的冷水中,夏宇有一身武艺还通水性,身边还有胡伟保护,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淹死在水里?
“心痛了?”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放下奏折,冷冷看着他,他俊美的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寒霜,嘴角勾出餐热的弧度。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夏宇的死一定与他有关,不对,就是他杀了夏宇!
一个不该死的人,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就这样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