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客气。他们住在她家里,汤里的材料是她买的,鸡蛋也是她买的,她完全可以指使他干,可她好像不知道可以这么做一样,礼貌的问询他,征求他的同意,他只能点头。
“小黑,辛苦你了,那我上去了。你们一会也早点休息,晚安。”慕思说完,看也不看沙发一眼,逃也似地上楼了,像怕那幽幽光线追杀她。
慕思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滚着鸡蛋,来回滚,滚来滚去,滚着滚着就产生了错觉,好像那是谁的一只手在代替鸡蛋在抚摸她的脸庞,干燥温暖,轻轻柔柔。
那些印记似乎想得到那手指的垂青,越发向周围散开消退,渐渐隐去。
他的气息通过手掌传来,环绕着她,蒸腾着她,使她那张脸两边变得一样暖烘烘。
她摸着脸,镜子中的女子,一半面颊绯红,一半惨不忍睹,典型的阴阳脸,也不知吓着人没。
也许没有,要不然他也不会霸道地制住她,满含情绪的眼睛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烤焦燃烧尽了才罢休,她的心在砰砰跳。
她的职业本能使她感觉到她的心率快要超出正常范围了,希望她不会成为一个因心动过速送医而找不到诱因的病人,圆圆脸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笑话她好一阵子。
脸烧的滚烫,慕思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她低下头盯着梳妆台。
☆、命运如此多娇
为了克制情绪,慕思这次是早早洗干净躺在床上闭眼装睡,晏禹上来也没能惊醒她,可巧的是第二天她还是在人怀里醒来的。
这次她淡定的多,还有空洗漱一番下楼出了早餐,悠哉的出门说是要去逛街买东西,结果一去就是一天。
其实她没逛街,是找了个书店打发时间而已。
寥寂的天空上也只点缀了几个星,其它的星星和月亮也许是感觉到了寒冷,早躲着休息玩耍去了,就你们几个大傻帽出来夜玩兜风,也不怕被人惦记,被人肖想,就这样无所顾忌的横行,几乎不知道哪一天会陨落,会失去耀眼璀璨的光芒,没有再挂枝头的眷恋。
路上没什么行人,车灯的光指引着前方的路,一直往前去。慕思手握方向盘,车里轻音环绕,暖意流淌,漫无目的的悠悠行进。
当走过一个路口几分钟后,慕思突然刹车,她脑海里闪现刚才无意间扫到车窗外的场景。一辆车停在巷子口,驾驶座上有一个人头戴帽子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脸埋进手臂,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她认得那个帽子,那是她给小黑买的帽子,几乎完全相似的帽子,这个认知一旦钻入脑中,慕思的心开始狂跳,车后座上隐隐绰绰有个人影,身体侧向一边也没有动作。
慕思不确定是不是他们,但她不想就这样放任不管,她不想坐在原地猜测,她不想刚被自己救回的命就这样被扔在巷子里;她需要去确认,确认是不是他们,确认他们是不是受伤,确认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慕思闭了一下眼,心里默念了一下手术操作的基本原则,然后只听到车轮摩擦地面的刺啦声响起。车停在巷口,慕思跳下来,奔到那辆车旁不断敲击车窗,可里面的人毫无反应,慕思手拉向门把,打开之后想去叫醒那人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伤。
身子刚弓下,就被一个坚硬的管状物体抵住,那人抬起头来,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慕思的心上压的重重的负赘,如鱼鳔一样浮上水面来。
慕思心里自嘲,今年看来她与枪结缘,与黑夜结盟,与胁持有约。只是这个戴着和小黑一样帽子的家伙可没有他那样文气,那样黑的一张脸与小黑的名字似乎更匹配一些,下次见到小黑给他改一个更贴切名字吧。
他紧盯着慕思,戴着手套握着东西对准她,平稳的开口:“这位小姐,请你最好闭嘴不要发出任何叫声,也不要试图逃跑反抗,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里的家伙会不会听话,万一不小心擦到你哪里就不好了,毕竟你还是有大用处的。我们会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不小心带一些不应该带的东西,小姐请见谅,我绝不是有意冒犯。我们最好是两相安好,看小姐你识趣不识趣,检查完之后,请你向后走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去。”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一张大饼脸三角眼,与那人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看来黑夜迷惑了她的眼睛。
大饼脸顺着衣服口袋向下摸索,觉得放心了才收手。慕思乖乖的举起双手配合搜查,然后背对着枪,依他行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