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傒文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正前方有异样,他轻轻抬了下眉峰。
桃李立即反应过来,提剑转身,剑身迅速绕一周反向打横挡住迎面而来的攻击,顺带一阵强风拂面而来,将桃李额头前一帘厚厚的刘海吹散开来,露出刻在她前额的朱砂符篆。
那攻击太过于出乎意料,也太过于凶猛,导致桃李的双脚往后滑了些许。
眼前这人一袭红衣,眼神阴寒凛冽,两边眼角各有一抹殷红上扬,更显凌厉。
直到他身后的赤豹踱着散漫的步伐现了身他才翻身一脚,拿桃李作为踏板一蹬,身体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轻巧落在了赤豹背脊上。
桃李猝不及防让他一脚踢中腹部,一阵剧痛袭来,她整个人如脱靶的箭控制不住往后飞掷,在即将摔在后面布满碎石的地面时,蔺傒文眼明手快将她半路拦截,搂住她的腰转了一圈作为缓冲。
将她放下来时,桃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在她往地面瘫倒之前,蔺傒文再次将她打横抱起来。
江墨急忙跑过来,一时之间乱了分寸,“她怎么样?怎么吐那么多血?”
蔺傒文在附近找了个空地将她放下,说:“你在这里看着她,别靠近那边。”
江墨蹲下来扶住桃李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没事吧?”
蔺傒文只说:“暂时无妨。”
为了防止前面的人再次出手,郁垒一直盯着他的动向,不敢有丝毫松懈。
蔺傒文安置完那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一边说道:“山鬼玉溪,深居山林,不入红尘,不问世事,不事苍生。”他停下脚步,“阁下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山鬼立于赤豹之上,抬臂一甩宽袖,“废话少说,六尾何在?”
“哦?”蔺傒文笑了笑,“蔺某以为,百鬼之夜山鬼玉溪不辞万里赶来,为的定是另有其人——”他说着冷下脸来,沉声道:“你与六尾是何恩怨,似乎与我冥府无甚干系,何以伤我冥府中人?”
山鬼冷笑,“不为六尾,亦为我妻!”
郁垒说:“令正于千年前犯我冥府,按其律章,必封印于鬼界,玉溪先生莫不是忘了。”
“我妻朝歌,岂是尔等小卒可动得?”山鬼脸上冷漠已消失,剩下满腔戾气,“今日若不放人,我定将那六尾千刀万剐,你冥府将永无宁日。”
郁垒退了两步,对蔺傒文小声说:“那蛇妖朝歌被封印于鬼界上千年,怎么这山鬼时至今日才想起来要救人?他找我们要六尾,莫非是六尾暗中有了什么动作?”
可是六尾现在应该在八卦图阵当中,不得脱身才对。
山鬼玉溪来势汹汹,迫切要找的人不应该是六尾,而是他的妻子朝歌才对,他一过来便开口询问六尾的行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蔺傒文说:“莫非此刻,令正与六尾待在一处?”
或者说,是六尾抓走了蛇妖朝歌。
这话再次激怒了山鬼,“将六尾交出来!你若敢包庇,我山鬼誓不罢休!”
蔺傒文的话让郁垒震惊了一把,那蛇妖朝歌不是被封印了么?怎么又和六尾待在一处了?再说了六尾自己也被困在了图阵当中,如何再解除他人的封印?
而且,六尾……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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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令正”就是“你老婆”的尊称。这篇文好多对夫妻啊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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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晚安。
☆、第七章 六尾
此刻桃李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到接近透明的程度,嘴唇同样失了平时该有的红润,她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
江墨紧张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跟着又去摸她的双手,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不会吧……
她把掌心放在了桃李心脏的位置,甚至用了点力气,却发现手掌心所压的地方没有任何跳动的感觉,江墨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依然感觉不到丝毫动静。
忽然一阵晕眩袭来,江墨差点抱着身前的人一起摔下去,幸好她及时撑住了地面,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浑身上下正在不住地颤抖,双手的振幅尤其明显,心头笼罩上一股无力感。
那是一种惊慌到极致的生理反应。
她拍了拍身前人的脸,“桃李?醒一醒……”江墨惊慌失措地抬起脑袋往前望过去,那边的形势一触即发,她垂下脸来,晃了晃身前的人,控制不住提高了音量:“桃李,醒醒,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