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天清寺。
京里如今的皇帝信佛,城里大大小小的寺庙有几处,香火都还不错,天清寺内有高台高塔,比起香客信众,来观景游玩的人更多些。
药王菩萨如今化身此间的僧人,便住在天清寺,严都平一行初来时,他到别处给人看病去了,这一等就是月余,今日到了寺里,他又有客人,严都平和杨瞳就在他禅房外的院子里站着等他。
杨瞳对寺院的印象很模糊,小时候好像去过一两回,但是都不大记得了,这些年更是没进过什么,刚刚经过大殿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新奇,这会儿无事站着,她便忍不住东看西看。
严都平问她:“小时候没进过庙?”
杨瞳道:“哪儿还能记得。师父,韦护师兄家就长这样吗?”
严都平道:“他家不长这样,他跟咱们差不多,住在山上。”
“师兄怎么在佛门做了菩萨?”
“本是去找人的,后来怎么了,师父也不知道。”
杨瞳伸着脖子看远处的高台,漫不经心的“嗯”了两声。
严都平知道她的心思,便说:“去玩儿吧,师父与宿光师父也有些话要说,叫你的时候再过来。”
杨瞳灿然一笑:“好!”说完就跑远了去玩儿了。
宿光房门打开,送客出来,远远看到严都平站着,颇震惊了一下,没见过他穿素色的衣服,远远瞧去真是好看得很,宿光身边的人道别说:“师父不用送,在下这就告辞了。”
宿光回神道:“哦,正巧我有个老朋友来,就不远送了。”
郭至绪饶有兴味的看了看远处的严都平说:“与师父认识许多年,还是第一回听到您说朋友二字,您这位朋友,真是…道骨仙风啊。”
宿光笑道:“施主慧眼。”
郭至绪道:“师父何不引见引见,或许能交个朋友。”
严都平走过来,宿光冲他笑笑,介绍说:“都平,这是左卫将军郭至绪,郭大人。”又对郭至绪说,“严都平。”
严都平看了看他,原来这就是京中那位新贵驸马,没想到这么年轻,看来是位少年英雄。
郭至绪笑着与严都平招呼:“见过严先生,今日找宿光师父瞧伤真是来对了,严先生可是修道之人?我见您周身的气韵很是不一般呢。”
严都平道:“差不多吧,将军信佛,我这样的朋友还是不要交比较好。”
并不想和他啰嗦,严都平进屋去,宿光只好代他和郭至绪赔礼:“将军莫要在意,他这人脾气不大好。”
郭至绪笑笑:“无妨,自古能人性奇,我明白。”
“将军慢走,不送了。”
郭至绪没走几步,宿光转身进屋,关门之际朝屋里问道:“瞳儿呢?你不是带她瞧病来的?”
外头郭至绪听见,心中一惊,停下脚步,瞳儿,瞳儿,许久没听人唤过这个名字了,他们认识的这个瞳儿,是个姑娘吗?今年多大了?什么模样?哪里人呢?父母可还在吗?真想折回去问问,又觉得自己太傻,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姑娘清越的笑声,郭至绪又停住了,难得来一回,就去繁台上看一看吧。
他走过来,看到一个姑娘背对着坐在高台边上,素色襦衫,素罗长裙,长发在风里微微扬起,奇的是她手上站着一只麻雀,麻雀叫一声,她就笑一声,待他走过去,姑娘手一抬,麻雀就飞走了。
郭至绪轻声和她搭话:“姑娘,那处危险,还是往里来一些吧。”
杨瞳转身看看他,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模样不错,好像还有些眼熟,笑说:“我不怕的。”
郭至绪看到她的样子,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愣在原地,不是因为她样貌绝美,而是她眉眼之间像极了杨家三妹妹。
杨瞳见他呆住,问道:“公子有话?”
郭至绪回神问道:“姑娘,姑娘是谁?”
杨瞳起身拍了拍衣服说:“我并不好奇公子身份,也无意互通姓名,这里风景不错,我就不打扰公子赏景了。”
她说完就要走,郭至绪急道:“在下郭至绪,萧山人士。”
杨瞳停下,仔细看了看他说:“你是,郭二哥?”
郭至绪情绪激动的冲过来:“你真是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