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机杼闲,辗转夜难眠。
世上人两端,相思最可怜。
戚戚恋恋,满腹愁怨无处言。
杯酒在桌前,朦胧泪眼,穿肠过,情又添。
渺渺星空远,新月如眉纤。
郎君河那边,盼之又一年。
为君私下凡,无心再归天。
管他贫贵贱,鸳鸯何羡仙。
戚戚恋恋,满腹愁怨无处言。
杯酒在桌前,朦胧泪眼,穿肠过,情又添。
满腹愁怨无处言,
杯酒在桌前,朦胧泪眼,穿肠过,情又添。
天高云聚散,浅寐梦君还。
一生唯一愿,常见君容颜。
姑娘坐在架子上,衣决飘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戚戚转转,如泣如诉,没有被琵琶的声音盖过去,也没有被喧闹的人声盖过去,她的声音就像天外来的一样,那一刻杨瞳觉得,她就是下到凡尘的仙女。
她飘飘忽忽要站起来,甩了甩衣袖就要舞动,可是身子不听使唤,好像就要从架子上掉下来,杨瞳心急,站到窗口叫道:“快下来吧,那太高了,掉下来会死人的!”
女子好像听到她的叫唤,朝这边笑了笑,杨瞳听到她心里的话:这样掉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吧。
脚下一轻,那瘦弱似仙,满心可怜的姑娘就从高台上直直坠落,水袖飘扬,真的像仙人降世一样。
☆、四十八
高台下的人,全都抱着看戏的心,没有人真正关心这个姑娘的死活,更有人兴奋地笑着,终于能亲眼目睹一桩惨案。
杨瞳觉得这样美丽的生命不应该在此陨落,急急飞身出去救她,她将玲珑甩出去接住她的身子,飞至她身旁时亲手托住她的腰和腿,两人在空中对视,杨瞳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兰香,莫名熟悉,却记不起在哪儿闻过,无暇细思,她二人就旋身落在高台上,杨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柔声问:“不是要天涯海角,独饮东篱嘛,舍得就这样死了?”
女子睁睁看着她,眼中沁出泪来,哽咽道:“不舍得,掉下来就后悔了。”
杨瞳道:“我帮你赎身,咱们不跳这舞了好不好?”
“奴与公子素昧平生,公子如何……”
杨瞳笑笑:“我都救了你一命,再满足你一两个心愿又有什么难的。自己起得来吗?”
女子点点头,杨瞳扶着她站起来,拉着她往前走,会仙楼的掌柜过来理论:“景兰姑娘,这曲子还没结束,您不好走的吧。”
杨瞳不想和他啰嗦,挥袖使了一道迷心咒,那掌柜立马改了口:“二位楼上请吧,饭菜马上就送到。”
商景兰不明白,杨瞳笑着跟她说:“你肯定饿坏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刘掌柜话变得好快。”
“该着这样的,你刚经历险境,如何再能上去。”
楼上严都平他们一直瞧着,阿旁笑道:“殿下,姑娘这是要留情啊,咱们三个大男人,倒叫姑娘占了先。咱们姑娘厉害,女装怕人瞧上,这下男装也怕人瞧上了。”
严都平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闭嘴。”
阿旁不再说,杨瞳领着商景兰进来,先跟师父招呼:“师父,我请这位姑娘来这儿坐一会儿行吗。”
严都平瞧了一眼说:“坐吧。”
景兰不敢坐下,行礼道:“见过几位大人,奴不敢坐。”
严都平起身,走到杨瞳跟前说:“你揽了就是你的事了,师父不帮你处理,钱要怎么使随你,不用问我。”
“师父要回去了?”
“不走远,就在楼下。”
“好,我跟她说几句话。”
阿罗将袖中的一个木牌拿出来给杨瞳,没说什么就跟着严都平下楼去,杨瞳明白过来,景兰姑娘身上的味道与这面木牌上的一样,怎么会是个普通女子?
她拉着景兰坐下,阿旁左右看了看,还是选择在留在楼上,他也在景兰对面坐下,饶有兴味的问:“景兰姑娘,芳龄几何啊?”
杨瞳踢了他一脚:“毛病,该着你问嘛。”
阿旁坏笑着扶住杨瞳的肩膀:“不该我问,那三…公子你问一下嘛,要是合适,咱们就带着也好,景兰姑娘的歌声啊,绕梁三日,闻者入心,妙极,妙极。”
杨瞳对景兰说:“你别理他,他就是油嘴,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