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巨响,原本暗沉沉的天地一瞬间被闪电照得雪亮,雷电声响彻山谷,震耳欲聋,好像还伴随有一声哀嚎,阿罗和阿旁皆是一惊,这声音实在非比寻常,他二人觉得不对,立时向山顶奔去,看见殿下抱着姑娘匆匆飞身而起,往日月峰去。
他二人马上跟过去,阿罗问:“殿下,怎么了?”
严都平冷脸道:“去药泉,这回是九道天雷一起打下来的,伤着瞳儿了。”
阿旁骂道:“天杀的陈文玉!真是长本事了!”
阿罗道:“九道齐下?!这是什么规矩,都不提前招呼一句!”
严都平道:“大概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到了药泉边,严都平帮杨瞳褪去外衣,抱着她一起跳了下去,小心清洗着她多被灼伤的皮肤,用灵力护住她的心脉,瞳儿的内丹有些震到了,严都平尽力去修复它,花费了好几个时辰才把她颤动的魂魄安抚住。
天色渐晚,严都平筋疲力尽地靠在石边,一只胳膊搂着杨瞳,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身子不至于沉下去,他垂眼看着她,却发现她里衣湿透了,雪肌若隐若现,下意识立马护住她的身体,对泉边两人说:“你们下去吧,不必在这儿站着。”
其实药泉里头烟气缭绕,阿罗和阿旁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严都平还是不希望他们在这儿。
阿罗和阿旁应声退下,但是有些担心,所以并没有离开太远。
严都平帮杨瞳理了理头发,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她的身体,可是即便是抚摸着她的脸颊,严都平心里也是突突跳得诡异,往先也常抱她,却是第一回只隔着薄薄的衣衫,何况衣裳还湿透了……他不明白这份莫名的悸动和不安来自何处,总不能……
严都平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有些荒唐,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可是瞳儿昏迷间动了动身子,呢喃着叫了两声“师父”,他的心就又突突的跳起来,不受控制。
严都平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杨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她受伤的第五天了,屋里没人,她想坐起来,但是浑身疼痛,没有力气坐起来,隐约记得自己坐在崖边等天劫,却有好几道雷一起打下来,她没招架住,就晕了过去,看来是伤得不轻,提口气都有些费劲。
“师父。”
严都平应声进来:“醒啦,喝水吗?”
“嗯,渴。”
严都平托着她的脑袋给她喂了一杯温水,问她:“身上是不是疼得厉害。”
杨瞳点头,有些费劲的侧了个身,咧嘴笑了笑:“还好,师父,这回是好几道一起劈下来的,怎么会这样啊?”
“前两天,天雷神君过来请罪,说是他行劫的法器被人动了手脚。我看了一下,的确是被动过,但是什么人弄的,还没查到。”
“前两天,我躺了几天了?”
“五天,又两个时辰。”
“这么久了啊,伤这么重……那这事儿是冲着师父来的,还是冲着天雷神君去的?”
严都平道:“一个小小的神君,何必得罪了为师来吓唬他,这事儿是冲着咱们来的,你宽心,这回对你也有好处,九道天雷一打,你的三九劫算是过去了,好几年不用再受,等身子养好些,内力灵力也会有大长进,勉强能称得上是因祸得福吧,是不是?”
杨瞳笑着点点头,师父说起长进,让她想起阿旁带回来一个姑娘,问道:“师父,那位罗刹美人,您可见过了?”
严都平淡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们琢磨什么呢,知道是什么人嘛就敢往家带,不大不小也算个事儿吧,不问问为师就给办了?”
“不是我,是英俊,我是觉得应该问过师父的,但是他那个性子,说风就是雨的,我哪儿拦得住。”
严都平道:“也罢了,你养着伤呢,让她留下烧几天饭吧,既然是阿旁找来的人,就让他自己处置去。”
杨瞳小心问道:“听英俊说,可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师父没瞧上?”
“就那样吧,为师也不觉得多好看。”
“乖乖,看来我师父的眼光可高,到底得长成什么样子,师父您才觉得是美人呢?”
严都平看着杨瞳亮晶晶的眼睛,心想:你就很好看。
这么一想却又被自己吓到,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最近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老是冒出些奇怪的念头,他嘱咐杨瞳继续睡着,自己就赶紧从她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