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玉道:“的确是小仙的过失,阎君骂的对,若不是在下不仔细,瞳儿姑娘也不会伤得那么重,您没重罚我已是开恩了,小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严都平听他叫了声瞳儿姑娘,喝茶的手顿了一下,觉得不大中听:“小徒在家里行三,阿罗他们都是叫她三姑娘,女儿家,名字不好乱叫的。”
“哦,失礼失礼,小仙失言,殿下莫怪,三姑娘眼下可好些了?”
“好多了,这两天能下地走走,今日叫神君过来,本君是想问问,天雷伤人,在身上留下很深的伤口,可是常事?”
陈文玉想了一下说:“一点儿伤都没有的很少,留下很深的伤口,十个里头大约会有一两个吧,但是只要真元没有伤到,好起来很快。三姑娘身上有伤?”
严都平点头道:“后背有九道伤口,很深,我先头和你打过招呼,所以你行雷的力度并不很重,小徒一伤到,我就带她去药泉疗伤,中间没有耽搁,她身上哪里伤到了,我都是知道的,那么重的伤,我没理由看不到,可是后背上几道伤,本君今天才知道,依本君猜测,她后背上的伤,那天受了天雷之后没有显出来,是过后才发出来的,神君从前可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陈文玉不大听得明白,问道:“殿下的意思,天雷伤了三姑娘十分,当时只显了五分,几日之后又显出五分?”
“嗯,差不多是这样。”
“小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势,怎么会这般呢?”
严都平道:“小徒受伤,我定然十分恼火,但是我现在境况特殊,给她疗伤的一阵子就能冷静下来,即便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也不会去硬碰硬,这时候,我徒弟身上又显出几道更严重的伤来,换了是你会不会忍无可忍,找他理论去?”
陈文玉有些明白过来:“殿下知道是何人捣鬼?”
严都平冷笑:“有那么一个人,想置我于死地,但是如今我在罗酆山不出去,他没办法,忍了这么些年忍不住了,就想出这么一招引我出山,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不过我脑子向来清楚,这账我记下,有算的时候。”
“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引殿下出山去?”
严都平道:“我如今是没什么灵力,但是只要在罗酆山里头,就杀不死我,哪怕罗酆山只剩下一块石头,我也能好好活过来,若是在山外灭了我的真元,断了我魂魄归山的退路,那我才算死透了,再无转生的可能。”
陈文玉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歹毒?”
严都平倒是淡然,又抿了口茶说:“如何能彻底灭了我这件事情,天上地下只有几个人知道,我师父和师娘,五道将军,就是泰山的山图公子,还有我继任之前的北阴帝庆甲,今天加上你。我师父师娘肯定不会告诉别人,五道是我很信任的朋友,我不会怀疑他,而前任的北阴帝,已经寂灭了。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泰山府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觉得他们会是怎么知道的?”
陈文玉道:“在下,一定会怀疑五道将军。”
严都平笑了:“所以你几百年了还只是个小小的神君,有道理的,谨小慎微,脑子还笨,怎么爬得上去,本君,怀疑那个死人。”
“先北阴帝?不是已经寂灭了吗?”
“都跟你说是泰山府的人了。”
陈文玉明白过来:“生灵符!”
“这事儿,我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是你们九重天上,我信任的人不多,除了赵公明元帅,也就是你师父普化天尊了,你要是愿意,就帮我办点事情,自然会有你的好处,要是不敢,那就当跟我闲聊了一夜,什么也没记住,你看是找点乐子呢,还是本本分分做你的天雷神君。”
陈文玉没什么可犹豫的:“跟您说实话吧,九重天上是真的没意思,玉帝只重用那些一直跟着他一起的老部下,像我师父他们这些空有辈分能力,没有亲近关系的神仙,大多都边缘化了,守着那么点儿差事,过一日算一日的,先头五瘟使者到地府供职去我还说呢,冥界就是幽暗一点,别的真比咱们那儿强。殿下您尽管吩咐我吧,大不了我也除了仙籍,跟着您当差嘛。”
“别说的跟一去不归似的,没什么难事儿。香山现在住了个清心仙子,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