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依旧闭眼,却道:“连我都不能准确把握他的去处,你们能?”
清河一窒,低着头,犀利的风雨将他头发淋湿了紧贴在脸皮上,一张瘦的凹陷的脸更是怖人。
东方既白又问:“如今三界谁最厉害?”
清河和褚离相视一眼,大概知道为何教主愿意自愿留在这座山里。三界内没有对手,他出去了和他没出去有什么区别?
见教主主动发问,寒江雪连道:“如今三界中最厉害的当是魔界的魔尊破月,她得了天界至宝昆仑剑,一统魔界,与天界相战千年,最终和天界议和。”
东方既白听罢,睁眼,“哦?”
倒是有趣,能将天界打的服软,再与其议和,这个魔尊破月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年岁几许?”
寒江雪又答:“五千岁,教主您不知,她还是个女人呢!”
即使是站在对立面,但一说起魔尊破月是个女人时,她还是有些骄傲,大概彼此都是女人,有点儿一荣俱荣的意思。
清河哼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区区女子,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倒学着牝鸡司晨,有违女子妇道,况且现在不同往日,诸位战神归隐,三界腾了空位,才勉强容得她的虚名。”
寒江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凶道:“丑秀才,你少瞧不起女人,难道你还不是女人生的?”
东方既白从蒲团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投射在墙壁上,他喃喃道:“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见教主有兴趣,寒江雪连忙道:“平板身材,普通面孔,若非得在她外貌上挑些优点,便是她的腰极细。”
明显东方既白并不是想听这个:“还有别的?”
众人沉默,倒是一旁的褚离出了声:“若说起破月,我倒是见过她两面,一次是在魔界里,那时她还是一少女,另一次便是我扮作魔兵瞧见过她一次,认识和没有什么特别,只是……”
“只是什么?”东方既白转过身,苍白的脸上,鹰鹫一样的眼散发着烈焰的光芒。
“只是她眼底下生了一颗红色小痣,我只是瞧着便觉得不大舒服,心慌得厉害,好像,好像里面有了不得的法术。”
东方既白低声笑了,黑发如墨,披在紫色的华袍上生了三分旖旎,七分妖媚。
他伸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中央同样有一颗红色小痣,灼若红焰,却又显得生气勃勃。
情劫,他传说中淌不过去的情劫。
东方既白缚手而立,紫色身影桀骜超然,他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九重天,霎时风停雨歇,明月从山坳处爬上来,给湿漉漉的大地镀上一层银灰色。
守在蓬莱岛的天兵魔将觉得好生奇怪,下了半个月的雨,前一秒还是凄风苦雨,怎么下一秒又是月明星稀?
他们赶忙跑到关押通天教主的结界,见外面并无异动,他也老老实实坐在里面,当下便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们转身,他们身后的东方既白却睁开猩红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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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破月五千岁的生辰,长庚自那日同她置气后便一直没再来找过她。
破月自然也舍不下这个面子,亲自去瞧他,但是她又爬到床底捡回那半截袖子,想了想压在床板下,又怕被侍女翻出来丢掉,便又藏在首饰盒里。
她还未坐定,又想到自己的首饰盒经常被范水卖了赌钱,于是又将袖子翻出来,搁到自己的怀里。
等她将事做完了,连自己都觉得魔障,扶着额颇为头疼的坐在椅子上。
忽的,她眼底的红痣像被火炙了一般疼,她捂着,拿了镜子,只见那红色不怎么起眼的小痣像淬了血一样,红的妖异。
还未将镜子放下,便听见屋外的任平生喊道:“魔尊,天界来了官员来贺寿!”
破月觉得讶异,她不是三界的煞神么?怎么天界的官员们都抢着来送礼?约莫是她今日的怀柔政策做的不错,大家都开始接纳魔界了?
哪能啊!天界众人表示魔尊真的是想多了。
与魔界的红绸遍布、欢声笑语、载歌载舞所不同,天界的气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首先是通天教主结界破了一个缝的问题,自魔尊和天帝商议,约莫一万青年男子才勉强让三界安生五年,天帝原本谢了顶的头如今头发又掉了一半,少的连发冠都簪不住,还是天后看了心疼,绞了自己的头发给他黏上才勉强的上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