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语,胤禛并不在意,随手将放在炕上的雪青色小坎肩为她罩在肩上,从背后搂着玲珑却发现她在不住的颤抖。“你冷吗?”在她耳边轻问道。
玲珑摇摇头,止不住的害怕起来。身后如同一张牢不可破的渔网已经开始越收越紧,如果再找不着回家的方法那么总有一天,他会耐不住性子将自己这条好无招架之力的小鱼收入怀里,从此带自己卷进后宫女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斗争中。离开了河川被养在深宫后院的小池里供人观赏的小鱼能存活多久?玲珑不知道也无法预测。
使劲挣扎出他的胸膛,玲珑痛苦的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表情,哀求道:“四阿哥,求您今后别再来了!”
胤禛隐隐感到自己额上的经脉在剧烈的跳动,从没有女人三番四次大着胆子拒绝自己,而自己居然也一再容忍眼前的女子,“你到底想要什么,嫡福晋的位置吗?可以,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难道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才能满足你吗?”玲珑闭上眼,平静得说道:“如果我要你今生不许再有其他女人你做得到吗?”胤禛怔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屋里只听得他浓重的呼吸声,玲珑微笑着扯开嘴角:“你给不起我要的。”其实何止是四阿哥,整个紫禁城恐怕都没有人可以给的起自己要的爱情。
“哟,终于知道披件坎肩再出来看风景了!”
转身回头,看见雪雁站在自己身后朝自己微笑,玲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我,不然……”
“你这傻丫头,全紫禁城的人都以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聪慧如兰,我看你呀根本就是个缺心眼的主儿。”笑着为玲珑拢好身上的坎肩,雪雁取笑着。
玲珑讪笑了两声,和她一起站在乾清宫的后殿台阶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火红的要滴出血来,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沉落下去,消失在紫禁城的宫墙外,带走了自己无限的希望。“明儿,让谙达给我安排差事吧。”玲珑淡淡的朝身边的人说了句。“怎么不多休养两天,太医说你这病……”“不了,再不干活恐怕就要被赶出乾清宫了,这么好的差事可不想让给别人啊。”玲珑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进屋去了。雪雁还想再劝上几句见她似乎心意已决,也不便多说只是点点头。
李德全瞧着玲珑面带苍白比起先前更是瘦弱,有些担忧她会在案前失礼便说道:“还是再歇两天吧。”
“不了,多谢谙达关心,只是不做事总这么休息着怕让人说闲话。”玲珑慢慢地说道。“万岁爷没开口,谁敢说这话?”李德全皱起眉头怒声说道,随后又缓下调子朝玲珑点点头:“也罢,难为你这般谨慎。”便吩咐她先进暖阁给皇上谢了恩再安排差事。
门帘掀起,折腰狮子里淡淡的麝香随风飘来,闻香而不见焚香之人,玲珑不禁想起那句“临风谁更飘香屑?
皇上依旧坐在御案前埋头批着奏折,玲珑捧着盘子跟在李德全身后轻声走了进去。皇上到底是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接过李德全递上的茶,略略看了她一眼,问道:“好了?”
玲珑伏下身轻声道:“谢万岁爷垂询,奴才已经大好了。”皇上点点头示意她起身。皇帝再不说话,两人也只好静静站着,过了良久,李德全见皇上依旧埋首批阅奏折似乎已没有指示,便请示道要带玲珑下去当差,皇上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玲珑告退后便转身想要出去,身后却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不该你去的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玲珑心中一惊,身形有些摇晃,却还是稳住了声音答道:“是,谨遵皇上教诲。”
出了西暖阁,玲珑只觉背后的衣服早已湿了一片粘在了身上。既然猜不透皇上的想法,那还是少猜测为妙,玲珑自我安慰着。
御前当差还是那么的小心谨慎,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引得更多的人对玲珑的另眼相看和心怀嫉妒吧,毕竟违了宫规还能安然无恙依旧深得皇上的信任,恐怕紫禁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皇上的信任?玲珑每每看到别人用羡慕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好笑。什么是信任?难道天天在皇上跟前伺候着,跟着他出席大小的宴会,偶尔他高兴了赏赐一点东西就算得上是信任吗?玲珑无奈却又有些庆幸,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无常,祸福相依吧,近来后宫里再也没有哪位爱嫉妒的妃子找自己的麻烦,至于皇太后和那位晋晴格格,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