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君!”筠惠不满的叫了起来:“爷不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担待的起啊!况且,你又怎么让爷向四爷交代?”
四爷?好遥远!我麻木的一笑:“不会的,十三爷圈禁了,十三福晋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咱们去瞧瞧她也是应该的。小桐,你和紫云先回王府打点一下,我去了十三爷的府邸就直接回去了。”又冲着门外叫了声:“宝妹!”
宝妹应声进了来,我吩咐道:“你就陪我去一趟十三阿哥府吧!”
筠惠见状,也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就依了你吧!”
十三阿哥府
大院里,只有零星几个奴才三三两两的打扫着,看上去,一派的萧瑟,我不禁有些凉意。穿过院子,正厅横在我们面前,我和筠惠两个缓缓踏了进去。十三福晋端坐在主位上,神色泰然,只眉眼间有些疲惫。我挺着个大肚子,只是略微一颔首。她盯着我,目光好象能够穿透大气似的,很锋利。
“侧福晋,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十三福晋平静的看着我,平静的一点都看不透有暗涌的偷袭。
我瞥了一眼筠惠,点点头:“可以。那筠惠你先回去吧!宝妹,你也先下去。”
筠惠不放心的睥着我的肚子,没有动,我一叹气:“我会照顾自己的,别担心。”
“那好吧!”筠惠拗不过我,只得一个人先回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她,我淡淡的说:“福晋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跟我去一个地方。”她看也不看我,径直就往外走。
我一愣,脚下却还是跟着她的步伐。廊子很长,弯道很多,一个拐一个拐的,我挺着肚子走起来极不方便,可是看她没有停顿的样子,也就顾不得休息。最后,终于在一个长满杂草、破败不堪的小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跟我进来。”十三福晋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话。
我顺着她的方向踏进了那间屋子,屋子很小,却很简洁,桌子上一层薄薄的灰尘证明了屋子的主人才搬出不久。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开始警惕起来。
“坐啊!别站着,要是伤着了孩子,我可不会像咱家爷那样视若无睹!”
十三福晋话中有意的言辞让我如坠云里:“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望着我,眼神幽幽:“不懂是吧?那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我狐疑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她见了,慢慢移开目光,毫无一丝感情的娓娓道来:“这间屋子里曾住着一个和你一样花样年华的女人。她是一个奴婢,唯一不同的是,你无情,而她最大的错误则是太过痴情。一心一意、痴心不悔的爱着一个男人,一个大清朝的皇子。那个男人,呵呵……”说到这里,她突然一笑:“他的确值得爱,然而遗憾的是,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子,其余人在他看来简直不值一提。因为某些原因,那个奴婢怀了他的孩子,而他深爱的女子却不理解他,反而还离他而去,甚至更可恨的是,临走还让那个奴婢流了产。那个奴婢痛不欲生,最后疯了,尽管如此,可他一点都不恨她,甚至还为她犯的错欲盖弥彰,他不但封锁流产的消息,而且还把那个奴婢关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幽禁了整整六年,就在一个如此狭小的地方要呆六个年头,是一种多大的折磨?他说他要偿还他最敬重的人,于是后来那个他爱的女人就跟他最敬爱的人成亲了,新婚之夜,他喝的烂醉如泥,就躺在永和宫北面的大石头上,看了整整一夜的北斗星。第二日回府,他的妻子心疼他,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穿上朝服就又出门了。说来可笑,成亲多年,他跟她的妻子连一天房都没有同过,就连他们的洞房花烛,也不过和衣共枕而已。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悲?”她的眼里有光亮溢出,我静静的听着,感觉有酸涩的感觉涌出。
“后来,他生活的重心全都移到了政务上,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可是有一天,当朝的皇太子告诉他他要谋反,要他借兵,如果拒绝,就把他爱的人曾经致使皇孙流殁的事捅出来,那样不但她会判罪,就连那个他最敬重的人也会受到牵连。于是他妥协了,于是皇太子发动了政变,于是失败,于是被捕,于是圈禁……”她的泪水慢慢从眼眶中流出:“圈禁前几日,他仿佛知道即将来临的厄运,他来到了囚禁那个奴婢的地方,带着一壶毒酒。因为他明白,这个女人的存在就是他最不能隐藏的马脚,是由人授之以柄的借口,今日铲除了他一个人,他日还会殃及到她和他最敬重的人,于是,死,才是最好的安排。那个奴婢眷恋的望着对面那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泪如雨下,她不疯了,因为她根本就没疯,只因为希望能每日见到他,她居然装了六年的疯病,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杯毫无价值的毒酒。她告诉他,孩子其实不是他的,是皇太子的,她一直就是皇太子派来的奸细,皇太子要她拿孩子来离间他和他最敬重的人,必要时,随时可以结束他的性命。可她手软了,因为她根本下不了手。面对死亡,她平静的对他说,即使这里有一千杯一万杯毒酒,只要他高兴,只要他需要,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都会喝下去。于是,她喝了,她死了,其实死的不只她的人,更是她的心。他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倒下去,什么都没说,或者比什么都说还要让人痛。因为他的妻子正站在他的身后,目睹了所有的一切。现在你明白了吗?奴婢是玲珑,皇子是十三爷,他最敬重的人是四爷,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所有的牺牲全都只因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