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会有什么喜事?”我不阴不阳的斜了她一眼。
那拉敏一弯柳眉:“你嫁到王府有些年月了,我也清楚你们塔思拉家没什么人了,有时候想家也没个去出,不过现儿好了,托了王爷的鸿福,终于把你的奶公奶妈给找着了,也总算是我们雍王府赐了你个大恩典呢!”
话刚说完,紧接着就有两个已近天命的婆婆和公公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先是激动的对着我直哭,然后又怕是失了礼,连忙“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给我行礼。
“他们可是从小把你带大的,可亲着呢!侧福晋你说是吗?”那拉敏道。
我的眼皮豁的一跳,睥了那拉敏一眼,她端庄的依旧坐在位子上,只眼神变的挑衅得意起来。
“谢福晋了!”我冷笑一声,心中猛的一沉,好你个那拉敏,揭我老底来了!
翌日
幽香袅袅,传递着怡人的芬芳。软塌上,我和那拉敏各坐一边,中间的案子上摆着一副棋盘,被“邀请”而来的我的奶公奶妈则坐在下首的春凳上,翘首而望我们的对弈。
“听闻侧福晋待字闺中之时,可是下的一手好棋,横扫方圆百里呐!”那拉敏一手下棋,一边时不时说个几句。下首的奶妈则配合的点着头。
我捏着一枚白子,顾作自然的摆上去:“好久不下,手都生了。”天晓得这个围棋我是连碰都没碰过,最多也只玩过五子棋,就我现在的水准还是前一天晚上向文觉大师偷师过来的。
“昨儿个我和五婶唠了一晚的嗑,这才晓得侧福晋原先可是个才女,这对联么我老早已经领教过了,就想耳闻目睹一遍能和曹植媲美的七步诗,不知侧福晋可否赏我这做姐姐的一个脸?”
七步诗?是七步死吧!这个奶妈到底给我宣传了多少事?我拿棋子的手一晃,抬头正巧撞上那拉敏一连阴阴的表情,她故意的。“下棋最忌不专心,懿君还是改日再给福晋献丑吧!”想试我?没门!
“也罢也罢!”那拉敏一撸头发,优柔的一眨眼,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轻挑:“瞧你这棋路,仿佛刁钻的很呐,不过一味猛攻,可得小心后方千万不要给对方以可乘之机哦!”
“福晋也不比我高明多少么!”我一努嘴:“既想吃掉对方,又不肯自己受损,哪里会赢呢?”
“攻的急,破绽就更早让人发现,迟早自招灭亡。”
“久守必失,福晋不会没听过这句话吧!”
“这下棋么也是一门学问。就像侧福晋这般横冲直撞的,我倒是有些怀疑你这棋女的名头是否是浪得虚名?”
“是福晋过奖了,懿君哪儿配的上这个称号啊!”我心不在焉的从棋盘里又拿出一枚子,不知应该放在哪个位置,可是表面上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不过轻敌同样也是兵家大忌,福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哎呀,不好意思了。”那拉敏趁我不专心的时候突然下了一枚黑子,转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个道理还是侧福晋自己回房仔细研究一下吧!瞧着,我可赢了。”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棋子,轻描淡写的一笑:“可不是吗?还是福晋技高一筹!懿君认输了。”切,要是我能赢,那才叫不正常。
“怎么会呢?”那奶妈也不知礼数的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棋盘一阵猛瞧,嘴里唧唧歪歪的:“侧福晋,您这以前可是逢弈必赢啊!怎么会输的呢?”
“棋么,没有错,恐怕是下的人……错了吧!”那拉敏微翘着唇。
我的神经蓦然一抽,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怀疑我的身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啊!”那拉敏仿佛一派笃定的蔑视着我额上无意识冒出的冷汗,一边吩咐着下人们收拾棋局。“后院起火,我没说错吧!”
我原先紧皱着的眉在她的这声言语下,突然松弛了下来,只略微一笑:“火?我不怕,不过懿君倒要劝福晋一句,切勿玩火,免得引火烧身。”
“那就要瞧风向了,我可不是女诸葛,东风什么时候来,要问侧福晋才晓得!”
“福—晋,你太狡猾了。”我悠然自得的慢慢说着,就好象在聊天打趣一般的语气,紧接着的却是彼此锐利的对视,仿佛为刚才那些硝烟弥漫的战斗吹响最后的一声号角,只三秒,又默契的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