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福晋,天这么凉,逛逛就回去吧!怎么八爷……”阿奇刚要问。恪宁一挥手,阻止她说下去。
“回去了,别说我们在这碰上八爷了!”恪宁忽然厉声道。她从不用这样的口气和阿奇说话,这一次却是不由自主。转回头来面对锦心:“希望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一次,我先谢过了!日后若有什么事情用得到我,我乌拉那拉?恪宁绝不会推辞的!”她那么郑重的语气,让这个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您,就为了那个……那个,对您来说那么重要?”锦心忽然没头脑的说了一句。
恪宁苦涩一笑。“求你不要说半个字出去!我求你的!锦心!”
“君子一言,我不会反悔。”锦心一拱手,“在下这就告辞了,想必四爷已经在外面了!”说罢一转身,几步便踪影不见。
他前脚刚走,那边便看见胤禛匆匆过来,老远的看见恪宁,竟急的小跑了几步,待到她面前,一把拉过她双手道:“你怎么就这样一个人出来!这外边现在有多乱,你不知道吗?”
“不要那么气恼嘛!不是有阿奇在这儿?”恪宁反手握住他,让他安心。
“这些日子,你不要出来了。想散心也要多带些侍从出来。要先和我说才好!”胤禛静下来,眼神在恪宁身上一扫,“这是?”
恪宁刚才慌乱,完全忘了身上还披着胤禩的银狐大氅。被他一看,脸色立时死灰一样惨白,根本找不到掩饰之词。
阿奇见她掩不住了,马上接口道:“这是福晋新命人做给爷您的,今天出来的急,就抓了先来穿了,因是新做的,格外暖和。”
“是啊。”恪宁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怎么,我先穿穿还不成?”
“你喜欢就拿去穿,只是太大了,不如再做一件!”胤禛淡淡一笑,似乎也未生疑。
一路无话,临到府门,胤禛扶她下车,忽然笑着说:“我越看越觉得不好,你知道我不喜欢银狐领子,这颜色也太淡了!不衬我呵!”
“啊?”恪宁强制自己笑出来。没想到他忽然又说起这个。她急的鬓角都渗出汗来。
“那就不要了,回来再做一件。也是的,这件不好。”
听了这话,胤禛在她肩上轻拍了那么一下。眼角嘴唇皆是笑意。
恪宁挡过了这一时,见胤禛也没什么异样。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回了东小书房,赶忙着就说身子不爽利,睡下了。再不敢和胤禛当面相对。
她这一躺下,真觉得全身疲惫,腰酸到不行,没多久便睡了过去。直到掌灯时分,才慢慢醒过来。懒懒的抬起眼皮,见兰贞在旁边守着。便问道:“我睡了很久了?”
“是啊,福晋,都两个多时辰了。才刚四爷又过来看您,您也没醒。”兰贞道。
“是吗?”恪宁现在听到他,心里就要抽紧。忙坐起身问:“爷去哪了?”
“说是宫里又有事,爷出去了。福晋你怎么了?”兰贞见恪宁一下子脸色又不好,忙问道。
“那阿奇呢?她怎么不在?”她还不放心。
“那时爷把阿奇姐姐叫出去嘱咐了好些话。可能是怪她带您出去了,爷走了,阿奇姐姐就到后面小厨房看着给您熬参汤去了!”兰贞笑道:“福晋,您是不是太劳累了,怎么这么急慌慌的!”
恪宁看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再问。一时阿奇端了参汤并一些清淡小食进来。恪宁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放下心来。不料,她刚歇下心来喝了几口参汤,却猛然嘴里泛酸,喉咙痒痒的,忍不住把刚吃进去的几口又都吐了出来。可把阿奇兰贞唬了一跳,忙着便要请太医。
恪宁喘了几口气,喝了茶簌簌口。叫住她们道:“得了,想来我这几天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隔三差五请了太医来,都成了病秧子了。说出去不好听!阿奇把这参汤拿下去吧,我不耐这味道!”她笑着夹了几口小菜,勉强咽下去,便把阿奇糊弄过去了。兰贞看恪宁脸色,心里早生了疑惑,却也未敢多言。
胤禛一日一夜未归,恪宁心里不免就有些忐忑。又觉得他应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和胤禩会在那里见到,只担心他识得那银狐大氅。这一番左思右想,便又觉得头脑昏沉沉的,口中泛酸,小腹中有种虚浮的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她只好平稳了一下心绪,不免又倒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