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心经_作者:未央遗音(5)

2018-07-27 未央遗音 清穿

  恪宁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你回答朕的话,总是很慢,是想了又想才回话的。这是谁教你的?”康熙帝的话锋似有些严肃了。

  “天子之言,隆贵至极。奴婢当然要三思而后言。”她虽紧张,但仍静静地回答。

  “哈哈,好一个‘三思而后言’,你额娘未免太小心了吧。怎么出了宫倒把宫里那套学会了。恪宁,你要知道,三思之后,往往不得真言。你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只有你自己知道。是吧。”“是,”这次她回答得很快。并且面带微笑。

  “你不怕朕?”他言语缓和下来。

  “我额娘说,皇上是仁主,仁主不会让奴才们怕,是让奴才们颂扬感念的。”她利索的说完。

  皇帝听了,径自仰声大笑起来。恪宁屏住气听着,这笑声让她有一丝慌张。“无论是恐惧还是仰慕,总有人会说真话,也有人会说假话。”

  皇帝望着她,有一点惊于她的镇定。天子的威仪似也并不使她害怕。她的手和他的一样温暖。语气平和的竟不像是和他在说话。这不是十来岁的孩子该有的从容。即便她有个那样的母亲。“你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松了她的手,问道。

  “母亲和奴婢一起生活。”她回道。这话说到这已是不能再说了。

  “好与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你,是承淑送给朕的最后一件礼物了。”他抚抚她的头。她的双眼像傍晚的星星般粲然。

  (皇宫的傍晚,总是愈加的让人寒冷。我想起她,想起过去的每一个傍晚,我们在莲池边无忧的嬉戏,和她天籁般的歌声。难道我竟这样失去了她,失去了与我的欢乐自由最后的联系。今天,我是在赌,赌我的明天,赌我的命。我一出生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母亲,我死了的母亲,是我能在这里活着的唯一的筹码。一步走错,我将和如宣一样。不明不白的冤魂实在是太多了,我乌拉那拉恪宁不能成为下一个,也不会成为下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括号里的是女主角的话。特此说明。嘻嘻嘻嘻

  皇宫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了四哥哥的称呼就好兴奋啊。只想快点写下去。

  宫里晚间有加餐,一帮子人可算得着歇息的工夫。恪宁兀自坐在一边,低头想着心事。只听一个柔和声音说道,“怎么成了没嘴葫芦儿,头儿里看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恪宁抬头见是乾清宫里管事的姑姑秋及。她平时多是跟着她伺候学规矩。慌得起了身。笑道:“姑姑好,快儿些坐吧。”这个秋及,入宫五六年了,学得一手宫里的本事,最会看人说话行事。眼见皇上对这个小丫头这么上心,心知不是一般人物,每日里便总是注意着她。见她小小年纪,又没怎么学规矩。行事竟这样稳重,从没错过。倒像是宫里老人般。她怎知恪宁一下生,她母亲就似在宫中一样的□。只不过恪宁天生爽快性子,每日和这些人精面前装神弄鬼,心里早烦了,又自知皇宫不是任性子的地方。只能忍着,又不知哪天是头。自打入了宫,她已绝了再出去过安生日子的念头。她父亲暗地里也和索额图套近乎,她早知晓了,只假做糊涂。她也读过史书,结党是什么事她都懂。她又不能对父亲说,只能自己加一万分的小心。

  周围的人看秋及进来,又直奔恪宁过去,俩人一处说笑。心里都是不服。个个将脸掉下来,都不出声。秋及见了如何不知,便也笑道,“姑娘还小,又是万岁爷亲点入宫的,比不得我们。更何况姑娘办事这样伶俐,还真是少见。别说万岁爷疼,我们这起子人,都不知要怎样爱的呢。”

  这话说得恪宁身上直抽冷子,搭眼扫了旁边的人,笑着说:“我算得什么,比不得姑姑半分。就是这一屋子的姑姑姐姐,哪一个不比我强,姑姑再不用这样说,日后我向大家伙学的,还多着呢。各位还要多担待才是。”说完,眼风又是一扫。那些人见她这样会说话,又都笑了。恪宁又回头冲秋及一乐。秋及本想拉着旁人点点她,哪想恪宁竟不吃这套。她讨个没趣,看恪宁的样子又不像是个有心的,也不便再说什么。坐坐出去了。

  恪宁看着她出去,心却一沉。这样的人宫里不知有多少。几千双眼睛,指不定那双就盯上了自己。虽说现在皇上对她恩眷甚隆。可也不是好事。红着眼想看她笑话的,愤愤不平的,也许还有什么和父亲有过节的。她越想越是头疼,皇宫和母亲嘴里的真是又一个样。她以前学的竟像纸上谈兵了。思来想去,少不得也要拉拢些人。打定了主意,心里又松快不少。回了屋,轻轻像炕上一躺。却见另一个小丫头,稍比自己大些,叫靓儿的,一头钻了进来,看她样子像是很累。见她在便笑道:“昨夜儿里见你,就那么侧着身睡着,一动不动。我想也奇了,我们练了那么久,还忍不住来回翻身,你倒睡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