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力却是很好,稍作休整后,便披衣起身,抱起我,穿堂走过浴室那边。
我向来畏寒,几间房里的白炉子温度都升得很高,穿着单衣,也不觉怎样,而我洗完澡,还剩一缸半的清水在那边,用特制的白炉子热着。四阿哥见室内被我弄得到处是水,不由笑了一笑,因地滑难行,他放我下来,除了自己衣裳,让我舀水帮他洗身。
我知他不喜身上留有香气,于是弃胰子不用,全部手工活。
要说技术含量,我是没有的,始终离开他坐着的中凳半步,在他身后给他搓背。
他几次催我:"换换地方,换换……"
我只管咕哝着:"等一下,还没有洗好……这里……后背要洗干净最不容易了,不过我对这个最拿手,不要急……"
他不耐烦起来,发脾气反手把我拽到他面前,我跌跌撞撞一下滑坐地上,他怕拉伤我的手,跟着我从凳上跌落,低头看了看,眼色一变,我跟着看下去,原来刚才披上的底衣,我并不曾脱去,此刻水淋淋的贴住曲线,半隐半现,乱挑逗一把。眼看他动手来剥,我在被压的情况下尽量挣开,抬手捏着条澡巾在他身上移来移去:"脖子要擦擦……前面也要擦擦……还有腰……还有……"我声音越来越小,他压着性子问:"还有什么?嗯?"
我快速抬起眼,恍然道:"还有脸……洗脸跟洗身上要分开呢,我再去拿……啊呀……"
我刚刚歪过一边,却被他攥住手腕牢牢按下,嗤嗤几声轻响,我仅以蔽体的底衣被撕扯到七零八落。
他自后探手过来,抚上我左乳被他咬出的齿痕印记,我微微喘息,半响才听他问道:"这儿,除了我以外,有没有别人碰过?"我没法回身瞧他脸色,只能低头看他手部动作。
他等着我回答。
我把我的手放上他的手背盖住:"四爷,小千……这个名字是你给我取的吗?"
他的手停了一停:"谁告诉你的?"
我慢慢转过来面对他,他的神情很温柔。
"我就是知道。"我说,"还有这个--"
我捧住他的脸,从他的眉骨吻起,然后往下,吻到他的唇。
他的回应很慢,几乎不易察觉。
我深吸口气,离开他一点儿,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和十三阿哥做了。就在我跟他一起坠崖的那个雨夜里。"
四阿哥比我想象的要镇定:"做了什么?"
我答:"什么都做了。"
"然后呢?"他问。
我呆呆重复:"然后?"
他接口道:"然后……现在,你要告诉我,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想过很多次,但我得不出答案,因为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无论四阿哥,还是十三阿哥,他们都给不起。四阿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又问一遍:"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我以为我死定了。"我带着恍惚喃喃道,"我没有想到他会跟着我跳下来。后来,我以为他死了……我不能看着他死,就像当初看着、看着十八阿哥那样……"我的喉咙被堵了一下,四阿哥道:"所以不管他要做什么,你都肯,是不是?"
"不是,"我说,"不怪他,是我……"
四阿哥打断我:"他都告诉我了。"
他?
我停了一下,才回味过来他指的这个"他"是谁,一时心头五味杂陈,答不上话来。
四阿哥缓缓道:"回京以后,老十三就把你和他的事告诉了我。而我告诉他,他说什么都没用,我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跟我说,我才相信。”他似是心情也有些波动,顿了一顿,方继续道,"我今晚来找你,本想问个清楚,但看到你以后,我又想问,又不想问。如今既是你自己说出来,你自然有了你的打算,还有什么,就一起说出来。""没有打算。"我不无沮丧地道,"我没有打算。我只是不想骗你。"
他静静的注视了我好一会儿。
我鼓起勇气接道:"不过我本来想过骗你--如果你先问我的话。"
他仍是原来的表情,然而渐渐的,一个笑意浮现在他的唇角:"有时候,连我也看不出,你是真的老实,还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