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我和那匹漂亮又“能跑”的褐马大眼瞪小眼。
我叹口气,听说马特别有眼色,一眼就能看出谁是会骑马的。老天保佑,但愿它只认识兰敏,不认识我。它用特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抗议,“我等了半天了,你怎么还不上来?”
“来吧,乖马儿,我们遛遛。”我拍拍它的脖子,真结实。学着他们刚才的样子爬上了马背,却突然发现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有些动作不经思考就作出了。我怔怔地想了片刻,才意识到,兰敏的身体是习惯骑射的,也许,是本能反应吧!我喘了一口气,不过一看顿时增加的海拔,心里还是很揣揣不安。
马儿见我爬了上来,开始慢慢悠悠晃了几步。
虽然没骑过马,好歹也见过别人骑马。学着别人握紧缰绳,错了,是紧紧攒住缰绳,我夹了夹马腹,“走吧!”没什么好怕的,是吧?
完颜氏看我过来,笑着说,“兰敏?你骑马骑得真好。悦宁你看,你姿势不对,要向她一样,随着马儿走,不要像坐椅子一样定着不动。它要是跑起来,你就站起来踩紧蹬子,抓好缰绳,明白么?”
我简直汗颜,不过还是多谢完颜氏对悦宁的讲解,可帮了我大忙。我刚才想了半天,它要是跑起来我怎么办?
马儿确实很听话,我用力夹紧马腹,腿部力量似乎不小,马儿先小跑了几步,颠得我半死,随即迈开大步四蹄腾空跑了起来。
我甚至来不及思索到底该怎么做,已经本能地半立起身,随着马的节奏移动。
但我还是很害怕,总觉得不知道是否某一刻,身下这只有着自己想法的聪明马儿,会不会突然不高兴听我指挥,来个急刹车什么的?
我试着拉住缰绳,还好,它很快就停了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坐回马背,呆了几秒钟之后,摸了摸马脖子,“咱们再来跑跑试试看,不学不行呀!”
这次好了许多,速度很快,但是节奏感很强,风掠过面颊,突然有在飞的感觉。只听到马蹄落地的声音,还挺悦耳的。
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出了一身汗,于是拉住缰绳,马好像也有点儿累了,喷着气,开始慢慢走。
路上碰见了胤禛,他笑着看着我,“没我想象的那么好,骑得不太稳。你还怕哪?”
我心想,岂止是怕,简直是怕死了,“多久不骑了,还是不习惯。”
他点头道,“没事,骑马又不是什么难事,第一次把长保放上马背的时候,他差点儿没哭出来呢,那么小的人儿。你看他现在骑得也很不错了。你不是喜欢骑马么,以前我们几次出来骑马,你怎么不来?”
“我害怕呀,怕摔。”
他笑出声,“原来你也会害怕?”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下去我真要穿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摇摇头,“那就不像我们满人家的女儿了。下次再骑马,你也来,多练练。”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听福晋说,她让你帮着她管帐房的事情?”
我点点头,“李侧福晋不是有喜了么,福晋怕累着她,让我帮忙。我又什么都不会。”
他走了几步,说,“我知道了。不会就学么,谁生来就会这些,你还懂些算术,不能叫什么都不会。”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也说不出来,正在想怎么回答他,他说,“你就老老实实做事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许成天只想着吃吃喝喝。多读书是好的,别读成个书呆子。”
我应了一声,虽然不太情愿。时近正午,太阳就在头顶上,万里无云,天空一片纯蓝,朔风猎猎,难怪人们要赞美北国的秋。
他问,“看什么呢?”
“禛贝勒,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去热河行宫和木兰围场?那里一定很美吧?”不然做什么康熙差不多每年都往那里跑?
他算了算,“去年冬天去了五台山,今年春天去了江南,今年应该不会出巡了,要是去热河可能得明年夏秋了。怎么,你也想去?”
我却问道,“禛贝勒今年春节时去了江南?都去了哪里?”
他奇怪于我话题的转移,看了我一眼后依旧答道,“从运河沿线,到了扬州,镇江,江宁,苏州,杭州。南方风光不错,不过实在冷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