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答道,“其实也不多,就喝了一杯。”
天地良心,我也真的只用一只杯子喝酒了。到底喝了多少,真的不太记得清了。
所以说起话来的,底气也不足。
“我看不止。一嘴的酒气,你也真好意思。何况,昨晚要是有失仪的地方,传出去,你阿玛额娘脸上怎么过得去,一点儿都不懂事!一个女孩儿家,喝酒像什么样子。你阿玛额娘宠着你,不愿意管你,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皱眉头干什么?今儿进了四贝勒府的门,就是府里的人,绝不能不管你,听见了没有?”
我很想对他说,我皱眉头,只是因为他说的太快,又太多,我的满语听力还没有进化那么快,我听晕了。
所以只好答道,“禛贝勒,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喝酒了。”
“低着头干什么?我又没怎么着,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气结,抬起头来看他。不过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罢了,怎么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来教训人?
不过想想,好像,ms我也喜欢教训半大不小的青涩孩子……算了,原谅他了。
这一抬头,就被他手上把玩着的一枚印章吸引住了。
他看我一副花痴的表情,好奇地问,“你看什么呢?”
我走过去说,“这是田黄么?”
他嗯了一声,把印章递给我,“你也知道这是田黄?”
废话。拿在手里玩了半天,这个板栗黄,看得我真是要留口水。穿越前,只在纸上看过这么好的田黄。或者就是在工美吧,但价格让人心惊肉跳的。
“我只有几块破青田,还是敦敏哥哥学里用过的,不要了才给我。这个田黄,啧啧。”我拿着石头瞧了半天,掉过头来看印文,“啊,这是什么字?”
“篆字呀。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篆字都不知道?”他好笑地问。
“篆字,没人教过我,还真不认识。”我苦了一张脸,没学过书法,我怎么会篆体?
“喏,圆明居士。”他指给我看,“认识了吧。你喜欢玩印章?”
我摇摇头,“玩不起,”想想不对,又补上说,“听说过田黄石极好,以前没见过,有点儿好奇。”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怎么喜欢这些。我想起来了,云儿还说你喜欢看书,我说呢。”
我笑着说,“哥哥肯教我读书,又教得好。”这倒是没错,我听晴雪说,以前我认识一点儿汉语,都是敦敏教的。
顺着桌子一溜儿看过去,不由啧啧称奇,龙泉青瓷的印泥盒,润泽透明如同流水,邢窑洁白如银的梅瓶,疏疏落落插了几枝花,明式的花梨木大案……
他问,“你看什么呢?”
我笑一笑摇头,这些龙子皇孙,一定觉得这些非常平常吧。只有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现代人,才会想着,这些能值多少钱。
“来了还习惯么?”他问。
“才来了一天,我也不知道呢。不过福晋和侧福晋对我好像都挺好的。”
“嗯,要是有什么不习惯,或是不方便的,去找福晋就是了。她也是你表姐,自然会照拂你的。”
我问,“禛贝勒,我能借你几本书么?”
他奇怪地问,“借书?”
刚才描了几眼他的书架,好像还有些消闲的书。当然是借去打发时间了。
“以后哥哥也不能教我了,还是想借些书来看看。”
“那可以。要什么书,直接来我这个书房看书就行了。要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也行,问福晋也行。听说你原来性子太野,也该读读书。”
我对自己说,这是原来钮祜禄.兰敏的事情,不与我相干。
正说着,门外有人说,“主子,长保阿哥过来请安呢。”
说着弘晖那小子就进来了。看到我,很是好奇,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规规矩矩跪下来请安。
“都起喀。今儿念了什么书?”
弘晖小子用汉语说,“师傅教了孟子见梁惠王,国语写了三张大字,汉语也写了三张大字。”
“先把孟子见梁惠王背了来听。”
趁这段时间我就过去找书,一边还想,清朝的阿哥们还真够辛苦的,才10岁的孩子,要学这么多东西。听说五六岁就开始读书了,真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