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仔细一看,是荷衣,正红着双眼看着我,一脸的幽怨.我抚着胸口:"荷衣啊,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不想爹那样做,我不想自己的婚姻被爹那样来决定."她看着我,两行清泪滑落细腻的脸庞.
我掏出帕子细细给她拭去泪水,扶她进屋内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点吧,别冻着了."
"四姐姐,我可怎么办呢?"她喝了一口茶后,又哭了起来:"为什么爹爹要出这么个主意?难道我让他那么丢脸吗?"
"我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不是的,师伯是很爱你的,也许,他是想给你找一个真正的青年才俊呢,这也说不定啊.你想想,师伯是多疼你啊."
"可是."她抬起头:"可是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柳公子来提亲时我也是见过的,人品如何我不知道,可是听人说也是个翩翩公子,想来总不至于人见人恨吧,爹为何不让我嫁呢?"
"你爹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理由啊,天下哪有爹爹推女儿进火坑的?总是为了你好."我笑着拭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再哭的话就不好看了."
"我不要,不要什么招亲大会."她看我,一脸的委屈样.
"那荷衣是打定主意要嫁给那个柳公子了?"我轻声问.
她羞红了脸,却不再开口了,半响才听她说:"也不是,别人也是行的,反正,我就是不想开什么招亲大会."
"笨丫头,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不是柳大公子而在这招亲大会中哦,要不然,到时咱们再说,你爹也没有说一定要在这几天内把你嫁出去啊,咱大可慢慢挑细细选.毕意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你爹肯定也同意的."我安慰着她.劝了好半天才算把这个泪包劝住了,送她出门后,我倒是长叹了口气,师伯为什么突然想帮荷衣办什么招亲大会呢?算了,反正过几天就知道了.
明天就要开招亲大会了,我看着天上月亮,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女人总要被男人所掌控呢?连荷衣这等奇女子也要如此被自己的父亲摆布婚姻.哎.
门响了,我没有回头,五儿已经把人迎进来了:"小姐,沈大侠来了."
我回头看着他,起身,迎向他:"师伯,您这么晚来了,有事吗?"
"你坐着吧,四娘,师伯有事找你."沈堂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依言坐下:"什么事呢?师伯,有事请直说吧."
"你今天晚上就带着荷衣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他低声开口,抬头看着我:"我只能信你了,四娘,你的身份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只怕也只有你能护荷衣周全了."
"师伯,出什么事了?"我看着沈堂,问,为什么要我带着荷衣走呢?
"哎,那柳尚书的儿子柳明肖不是个好人,我不能把荷衣交到他手上,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柳家婢女不知凡几,我不能让荷衣入虎口啊."
"那为什么不和荷衣说呢?荷衣会理解的啊."我看着他,不明白,荷衣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啊,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哎,这也一言难尽啊,你先带着荷衣避上一些日子吧,他既看上了荷衣,必不肯善罢干休,荷衣在家里只怕不太安全."沈堂看着我:"我虽不怕柳家,但是,也要防着他们的阴谋,所以,你就带着荷衣走吧."
"知道了,师伯,你安心处理事情吧,我马上带着荷衣走."我点点头:"五儿,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就走."
"一切有劳师侄了."沈堂走了,我忙喊五儿去客栈内通知四爷.
荷衣被带来了,是被迷昏了,于是在暗夜的掩护之下,我带着昏迷中的荷衣去了四爷的客栈,十三走出门时,差点没把我笑晕,蒙着脸,一身黑衣,像极了做贼的.
看着十三的样儿,我暗笑在心:"我说十三爷呢,怎么这么一副打扮,平白的别人误会成贼了."
"好四嫂,你就别笑我了."十三搔搔头发,笑着,爽朗大方的看着我扶着的荷衣:"这个就是四嫂的那个师妹了?"
"是啊,论起辈份来,还算是你师叔呢."我看着他,用一种很认真的神态开口,身后的五儿嘻嘻的笑着.
进了屋子,四爷正站在灯火通明之处,背对着我,手持那枝金钗,金钗在灯下映照着微微的光泽,映在他的脸上更显得幽静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