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得不轻的璇玑用力挣脱开太子的钳制跳到远处。胤礽本要冲过去,却被脚下的镣铐绊了一下,摔到了地上,没有得逞。外面的守卫听到声音,赶快进来给璇玑打开了门,让她出来,然后又立刻锁上了牢门。
胤礽挪到牢门前,扒着木桩对璇玑喊着:“告诉我皇阿玛,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璇玑平静地看着胤礽,等他不再吼时,说道:“二阿哥,您不知,您不仅是在皇上的御帐上割了一个口子,更是在皇上的心上割了一个口子……”
胤礽听罢一怔。他不再言语,只是慢慢把头放在两根木柱间,泪如泉涌。
璇玑支走那个守卫,又回到牢门口,对胤礽小声说:“二阿哥,一会儿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您想办法留住那双银箸,或者那个银酒杯。好自为之,多多保重吧。”
胤礽听了,怔怔地看向璇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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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胤礽那儿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璇玑一出来就奔回住处,拎了另一个食盒往关押胤祥的那个空马厩走。现在胤礽被废的事儿是头等大事,似乎很少有人注意或关心十三阿哥的去向。
踩着脚下的泥泞,璇玑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那个马厩。透过木栅栏的缝隙,她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墙角稻草堆上的胤祥。她镇静地给守卫看了看那个腰牌,便顺利地被放了进去。进去时胤祥还是闭着眼睛。但从他那不时移动的眼珠和不平稳起伏的胸腔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睡着。璇玑轻声说了句:“十三爷,奴婢给您送点吃的来了。”
胤祥一听是璇玑的声音,惊得睁开了双眼望着她。这空马厩虽然是瓦顶子,却有不少漏雨的缝儿,地上很大一片都积上了水。因为这几天的风雨不曾停过,而这马厩又只有三面墙,所以处处显得阴寒潮湿,能把人冻到从骨子里冒寒气。璇玑找了块干躁平坦点的地方把那些吃的摆出来。胤祥本想挪过去,可刚试图屈一下腿,便急忙用手扶住膝盖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璇玑看了看胤祥,又看了看这潮湿的马厩,便走过去,用命令的口吻对胤祥说:“撩起你的袍子和裤腿,让我看看你的膝盖。”
胤祥一怔,眼神直直地看向璇玑。璇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那个……十三爷,麻烦您……挽起裤筒子,让奴婢帮您看看膝盖……”
本以为胤祥不会那么合作,可没想到他顺从地撩开了袍子,费劲地挽起了裤腿。璇玑一看他那两个红肿的膝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把手放到胤祥的腿窝下,轻轻抬起他的膝盖,同时问道:“十三爷,屈膝的时候是麻还是疼?”
“疼!”胤祥一边倒吸着气,一边努力配合着璇玑的举动。
璇玑把手掌覆在胤祥的膝盖上,发现果然是一片冰冷。她又问道:“十三爷,您的小腿上是什么感觉?温的,还是凉的?”
“凉的。”
璇玑小心翼翼地帮胤祥放平了腿,左右环顾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她突然一眼看到了那坛桂花酿。虽然不是什么高度酒,可总比没有的强。璇玑对胤祥说:“十三爷,这坛酒您怕是喝不上了。”
胤祥正疑惑,就见璇玑把那坛酒倒进一个空碗中,又从身上挂的小布袋里取出一个点灯用的火折子将其点燃。烧了片刻,她迅速蘸着热的酒液擦到胤祥的一个膝盖上,快速用掌心揉搓。不一会儿,胤祥就感觉到膝盖上有了温度。璇玑又如法炮制,蘸着烧热的白酒揉搓了他的另一个膝盖。
胤祥看着脑门上浸出汗珠的璇玑,对她说道:“我来吧。”
璇玑并没有抬头,说道:“这个法子只能活血,不治本的。我回头跟太医请几副膏药来,您先委屈一下。”
“嗯。”胤祥乖乖地点了点头。
突然,璇玑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冲到门口,叫卫兵给她开了门,说了句什么,就跑没影了。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里却多了两张已被处理干净又晒干了的兔子皮。璇玑蹲在胤祥身边,把两张兔子皮分别用带子绑到他的两个膝盖处,一边绑,一边笑着说:“这是皇上身边的隋景公公前一段儿打到的两只野兔,本来要用来作一对护膝缝到裤筒里的,我先借来给十三爷您用用,到时候您随便还他两张狗皮、狐皮什么的,他肯定比得这两张兔皮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