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朕身边新进的女子?”康熙一边问,一边在脑海里飞速地搜索着他记得住的女子。
“是的,新进的女子。”
“是妃子?”
“呃,这个贫道就不得而知了。”上清笑着摇了摇头。
康熙想了半天,也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朕也不记得有什么新进的女子了。不过,朕回去后会留意的。”
上清抬眼看了看天色,发现已到正午,便向康熙辞行说要赶路。康熙深知这个儿时的伙伴是说一不二的人,而且从来自由惯了,所以并没有强留。他们均上马,康熙问上清道:“此行路途遥远,上清是一个人出来的么?要不要朕派几名侍卫护送你至关内?”
上清捋了捋山羊胡四下里看了一下,笑道:“倒不是一个人。贫道带着一个徒儿同行的。”
“哦?怎么不见他人?”
上清面露有点难堪的笑意,摇头说道:“那顽徒骑了匹疯马,早上行到北面地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野马群,那马儿便疯了似的跟着野马跑了。贫道让他用力刹住,可他偏由着它去,说估计他的马儿是见了亲人,去走走亲戚就回。贫道懒得管他,约了在古北口的驿站汇合。”
康熙听了脸上一怔,顿时大笑了出来:“好,好你个上清,有其师,必有其徒!朕今儿真是见识了!上清,朕何时能再与你相见?”
上清真人微笑,吟曰:“白云悠悠鹤展翅,山风习习水静流。”
康熙摇头,似嗔道:“你呀,就是散漫惯,朕知道。朕现在是笼中狮,不似你自由,你若有什么事,便来见朕吧,反正你有朕钦赐的腰牌。”
上清真人含笑点头。
目送康熙带着他的侍卫飞马而去,上清真人却只是驻马在原地,他又看了看天边悬挂的云朵,陷入了沉思。这次回来是因为接到了师妹妙清的传信,说邬先生的女儿出了事,要他去看看。他和邬祠稔是熟识的,皆因师妹妙清那次游历后回昆仑跟他们讲了路上遇到的奇怪的邬氏夫妇一家,而且妙清说他家将来的女儿会有异变,所以弄得他好奇得不行,也按照地址跑去看。结果去的时候正遇上邬夫人早产。他按那小女婴的出生时辰给她卜了一卦,卦象甚奇,弄得他也不大明白,但是卦象上明明白白地显示出该女婴若有大贵之人相助,才有成人的机率,便告诉了邬氏夫妇。在跟邬家接触的过程中,他和邬祠稔相谈甚欢,后来便成了好友。再后来,便听说被送入邬夫人家姐处的小女孩得了失心症。又后来,听说那失心的小女孩奇迹般的正常了。既然正常了,他就没有再关心过,以为这个命中大贵的女孩能平安度日,没想到这会儿又出了怪事。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股黄尘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一溜烟地骑马奔了过来。来到上清真人身边,那个满脸泥汗的小道士连忙给上清真人作了个揖,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师傅”。
“你这个顽徒,快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
“师傅,咱们这次怎么走古北口,难道不回昆仑么?”
“不回,咱们这次要进京。”
“进京干什么?”那个小道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沙子问道。
“去邬先生家,他家的女儿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呃?邬家?……”小道士顿时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由轻松到尴尬到满脸通地变幻着。过了半晌,他才小声问道:“师傅,我能不能不去啊……”
“你这个卫真,又要耍什么滑头?为师让你跟着你就跟着!突然扭捏什么,你又不是没去过邬家……等等,难道你上次游历时忘了你妙清师叔的交代,没把那翡翠铃铛的用法交给邬夫人?”
“我,我交给邬夫人了……”小道士把头低得越发很了。
“那不就得了!我还以为你办了什么坏事呢……走,我们赶路吧。”说着,上清真人一夹马肚子,便让那匹坐骑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个小徒弟望着师傅的背影,苦着一张脸兀自地嘟囔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说着,也一夹马肚子,追着师傅的去向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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