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牡丹便是随手轻缓地拨弄起了琴弦,发出清晰好听的丝丝琴音,似是在调试着琴音。
付葭月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随即砰的一声闷响放下茶杯道:“牡丹姑娘这是太过自谦啊。素来听闻牡丹姑娘不仅在琴技方面一绝,而且在品茶论道方面也是不遑多让。今日如此相说却是故意搪塞我,不允我这个茶友了?”
牡丹轻笑:“友何忽?牡丹在这醉仙楼中多年,却是只懂得些男女之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说男女之间处友,我倒是相信,但这女子之间,恕牡丹直言,我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何地方吸引了公主殿下了。”
悠悠转转间,断断续续的琴音已是连成了一片悠扬婉转的琴音。
“此言差矣,古有义结金兰之说,如今却缘何不可有我倾慕牡丹姑娘之另说?”
“自是有的,只不过牡丹一风尘女子,却着实不敢奢求所谓义结金兰的。”
“怕只是牡丹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却是不愿与我们这些深谙官场之道的所谓深闺女子打交道吧?”
牡丹手中动作一顿,琴声咋然停止,面上笑意却愈加:“深闺女子,却当真能拿来形容公主殿下?”
当即,二人相视一笑。
“哈哈,爽快直言,果是没看错你。不过吧,虽说牡丹姑娘不愿与我相交,但我却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同我相交的。”
看着她目光中所带出的笃定,牡丹倒也是来了兴趣:“哦?这点我自己却是还不知道,公主且说说看。”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随手轻易地摘下竹苓头上所戴的鲜花,付葭月深深嗅了一下,缓缓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牡丹面色猛地一凝,随即却又轻笑道:“元稹的离思,我也喜欢这句。不过,难不成公主殿下想仅凭这句诗说服我?”
付葭月是如何精细之人,哪能看不出她神色的流转?
当即一挑眉道:“自然不是,若是我说我知道你取名‘牡丹’二字的缘由呢?”
尤其将牡丹二字拉长了尾音。
牡丹原本有些受不住的面色当即便是变得苍白了起来。
竹苓见状,面上也是显出了丝丝哀容,忙上前唤道:“小姐?”
扶了扶隐隐作痛的胸口,牡丹深吸了一口气,瞥了她一眼,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竹苓有些犹豫:“小姐,这……”
候在一旁干着急的竹茹当下也是不自觉地朝前走了一步。
“下去!”
只牡丹一声厉呵,二人犹豫着却还是出了门。
屋中,现只余二人。
牡丹眸中的冷意未减:“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是查醉仙楼中的红牌,想来于我来说并不算难事吧?”
话语一顿,看着牡丹仍是不太信服的表情,付葭月轻笑道:“我可以帮你找出你一直想寻的那个负心汉,不过,却是要牡丹姑娘顺带帮我几个忙的。”
“什么忙?”
“什么忙不重要,重要的是牡丹姑娘愿不愿意一试?”
“空口无凭,我如何答应?若是之后你提出什么伤天害理的条件,我难道也一并答应?”
“牡丹姑娘是聪明人,轻重权衡必定是熟稔的。你等了这么许多年,不就是想手刃他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眼前。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便有百分的把握将他给引出。”
闻言,牡丹原本强撑着的身子愈加地有些紧绷,苍白的面色也愈加显得有些惨白。
“所谓条件于你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想,牡丹姑娘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嘴唇轻轻一努,牡丹小声应道:“好,我答应你。”
眼中已是显出了无限的落寞。
付葭月缓缓道:“杨璃月,灭门杨府大小姐,传闻被夫君给举报了卖国求荣之实,而招致满门抄斩。因着皇帝体恤杨家为朝廷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而免去了杨家独女的斩首之刑。却至此,无人再知杨璃月的踪迹。殊不知,名动京城的牡丹花魁便是化名的杨璃月。
你以牡丹之名,在这醉仙楼中做着父皇的眼线,不就是想要引出一直想要杀你的那个杀害了你全家的男人?想来,牡丹,在你们之间该是意义非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