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妇人也顿时落了泪,二人相对着哽咽了一会儿,苏洌儿就命琥珀玉柳一起,将赵家妇人送了出去,随即命人去接玉柳的娘,玉柳回来后,当头就向苏洌儿跪了下去,苏洌儿也不拦她,只叫梅姨从妆匣里娶出一封大约五十两的银子来,并一个小包袱递到玉柳面前道,“一会儿你母亲到了,你们就从后门走吧,孙柱会用马车送你们出城。”
玉柳扑通扑通连着向苏洌儿磕头,哭着道“奴婢原该留在五夫人身边,从此当牛做马伺候五夫人,奈何老母年迈眼瞎,奴婢伺候了老母亲后,就回来伺候五夫人。”
苏洌儿摆摆手,“不用了,并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爷怜你们母子可怜,这才想着帮你们一把,你带了你母亲远远的走罢,以后别再回来了。”
等到玉柳离开了,苏洌儿这才深松一口气,其实她还有很多话想问玉柳,比如赵芷君是如何得知自己和杨浩宇的事,然而想想,竟然此时大家都已经相信每次在后花园里和大少爷相会的其实是春巧,自己何苦又再牵起这样的事呢?
只是,以后和杨浩宇之间,得更加小心些了。
赵芷君死后,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赵芷君的死因,可是之前杨清和暴怒将她关进柴房的事,却是很多人都看见的,此时见赵芷君说死就死了,大家的心里多少有点儿发毛,一时间,府里的气氛竟暗沉了许多。
(其实这会子烟的心里直想哭,烟努力的想多更些,可是精神好差,胳膊又还在疼,不管了,我睡觉去了。)
正文 春巧之苦(一)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年脚下,天气变得愈发的寒洌,各处的帐慢慢的全都送到杨府里会拢,是以杨清和父子全都忙得不见踪影,而苏洌儿在将书房里的帐本全都翻遍也不见苏家的产业后,却再无心情去书房里敷衍,于是推托着身上不好,每日里只呆在屋子里陪着梅姨绣花,哪里也不去。
她和杨浩宇自从捉奸风波之后,就再也没有私会过,再见面时,她每每眼观鼻,鼻观心,连瞧也不瞧杨浩宇一眼,直把个杨浩宇急得如万蚁穿心,却是近在咫尺,远如天涯般的看得着抓不着,他情急无奈之下,只好每日里找各样借口撵着春巧来凤栖苑里,然而春巧回去以后,他又不好明着问苏洌儿的情况,每每扯了半天,春巧亦说不到他想知道的上面去,情急之下,终于忍不住就对春巧动起了手。
春巧被打,莫名其妙之时不觉委屈万分,又不敢说,只得眼泪往肚子里咽,蕊珠儿每每见她时,总是似笑不笑的羡慕着大少爷对她的恩爱情深,这一点,让春巧伤心之余,又觉得难堪无比。
而三姨娘之前对她还算客气,可是慢慢的,杨浩宇打春巧的事,亦被她知道了,她不觉又气又恼,直恨儿子不争气,前面才在老爷跟前和春巧情深似海生死难离的样子,这一转脸儿还没几天呢,就变得这样了,让二房五房的知道了,还不得笑死,不知道怎么在杨清和跟前说嘴呢?
于是叫来杨浩宇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我原就不信你能对一个丫鬟喜欢成什么样儿,小孩儿嘴馋你吃两口就完了,何苦在你老子面前演那山盟海誓的戏,如今可好了,动手打起人来了,我也不是多心疼她,你只想想这个事儿要是让二房和五房知道了,会暗地里嘲笑成什么样儿,传到你爹的耳朵里,又让你老子拿你当什么人,你别忘了,你这个大少爷只是庶出,你得为你自己争点儿气。”
杨浩宇低着头一声儿嘴都不敢回的,三姨娘看着他这个样子,气恼之余又觉得心疼,不由放缓了口气,“不是说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么,蕊珠儿跟你这两年,倒没有见你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春巧才进门,按理正是新鲜的时候,你倒打起她来了,嗯,可见这春巧定是依仗着你往日对她的那样儿,就骄纵了起来,惹起了你的性子也是有的,这样看来,她竟是个不懂事的。”
说了这话后,以后再见春巧,三姨娘的脸上就不太好看,言语口气里,就强硬得很,到最后,连蕊珠儿都敢对春巧指手划脚起来,府里的下人们是极会看人脸色的,一见三姨娘和大少爷全都不喜春巧,有往日妒忌她从一个丫鬟飞上枝头的,此时心里只觉得幸灾乐祸,亦跟着作践起她来。一时间,春巧的日子无比艰难。
春巧的这些事,苏洌儿亦是有所耳闻,经过这件事,她对杨浩宇又多了几分厌恶,并因当日要他去办的事,他都没能令她满意,此时不觉就更加的不待见他,心里唯有对春巧感到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