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晚,他真正的绝望并死了心,她是那样的拒绝自己,有一种礼貌而又残忍的方式将他从她的面前推开,她就差很明白的跟他说,别来烦我。
宿醉清醒,昨夜的一幕幕依旧清晰,他确定自己昨晚是看到她的泪了的,自己没有认错人,她就是那个她。
也罢,既然相见不如不见,那就不见罢,既然她不愿意看见他,那他就离了她的眼前,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春风渐暖,百花齐放,少了寒风凛冽,人们也变得放松起来,凤栖苑里的蔷薇开得蓬蓬勃勃,虽然花是普通的花,可是那样的大片大片铺天盖地灿若云霞,竟是百花盛锦也比不上的热闹繁华。
鹬蚌相争(三)
蔷薇花架下,苏洌儿默默的坐着,杨浩天的离去传到苏洌儿的耳里,她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一落,仿佛压抑了她许久的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搬开了,整个人直觉得无比的轻松自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苏洌儿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梅姨明白了,抚着苏洌儿垂散在肩上的发,梅姨轻声叹息,“他虽然是仇人的儿子,可到底曾经进过你的心,所以,当了他的面,你再怎么也不忍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家人下手,今儿他去了,眼不见为净,自然是搬去了你心上的一块石头。”
她的话让苏洌儿低下了头,纤手轻轻拽过一枝蔷薇,有浓郁的香气扑来,熏人欲醉,苏洌儿贪婪的放到鼻翼下深吸一口,虽然她的身上也总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但是却只有梅姨知道,她真正喜欢的其实只是那发自天然的花香草香。
梅姨将蔷薇捡那开得正好的,折了一枝簪在苏洌儿的鬓边,正前后相看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娇娇的笑,“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五妹本就生得闭月羞花,这花儿一上头,不是花来衬人,竟是人衬花儿了。”
苏洌儿和梅姨全都一愣,忙转头去看时,就见赵芷君正带了玉柳,笑吟吟的站在凤栖苑的月洞门口。
她禁足的日子本尚未满,只是因着苏洌儿有喜,杨清和高兴大赏下人时,苏洌儿趁机求杨清和一并免了赵芷君的禁足,犹记得当时杨清和又是怜又是叹,拉着苏洌儿的手感慨的道,“洌儿,她几次那样对你,你还几次都为她求情,嗯,跟你比起来,她就该羞死。”
苏洌儿娇媚如花,腼腆道,“先生如此疼宠洌儿,姐姐们心里不好受也是有的,洌儿这样做,不过是希望姐姐们能少怨先生些,从此家宅宁和罢了。”
杨清和静静的看着苏洌儿,许久才说了一句,“她们若有你一半儿……,”只说了一半,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那四位的勾心斗角他已经看了半辈子,并且还要再继续看下去,就在杨浩天请行的那天,姚芝兰三姨娘就当着他的面演了一回,纵然她们满口里都是振振有词,客气有礼,可是里面掩饰的那些东西任谁都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就是为那些个铺子家产罢了,姚芝兰希望杨浩天早日能将家产抓在手里,而三姨娘则希望杨浩宇掌了北边生意的大权,各人有各人的算盘,各人有各人的鬼胎,然而她们的眼里,却都没有真正将他这个当家人放在心上。
是的,她们的眼里有的只是利益实惠,若说在意自己,也只是在意自己能给她们带来些什么罢了!有几个能像苏洌儿这样,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单纯的只有他呵!
且把钢针笑里藏(一)
依着苏洌儿,他恢复了赵芷君的自由,赵芷君经过这一次,也学乖了许多,她一反往常跋扈暴怒的性子,对人待物变得亲和温柔,竟像是换了个人般的。大家看在眼里,一边惊奇一边暗笑,都说一物降一物,那样嚣张的四姨奶奶竟也有怕的时候。
看着赵芷君主仆,苏洌儿微笑着起身见礼,叫道,“四姐姐安好。”
赵芷君忙忙的迎过来,双手扶着苏洌儿坐下,笑道,“哎哟,五妹快别多礼,小心身子。”
“四姐姐今儿怎么有空?”苏洌儿一边请赵芷君坐下,一边笑着寒暄。
一边的玉柳忙过来,向苏洌儿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五夫人,”她的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说着话的时候,就将那包袱双手托着送到苏洌儿的跟前,恭敬道,“我家姨奶奶每日里都在屋子里念叨,说去年底里信了小人的挑拨,差点冤枉了五夫人,每次念及此,我们姨奶奶的心里都是很不安的,元宵夜听说五夫人有喜了,我家姨奶奶欢喜得什么似的,赶紧就开了衣料箱子,捡那轻软的料子出来亲手缝绣小孩儿的衣裳,这会子已经有了几套,我家姨奶奶就说先送了来请五夫人过目了,看这上面的花色样子好不好,她好依着五夫人的想法儿去做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