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洌儿也就不再留她,两人极客气的道了别,赵芷君扶着玉柳的手,一路分花拂柳的去了。
在太阳下坐了那许久,苏洌儿也实实有些头晕起来,回到屋子里,春巧忙扶了她躺在贵妃榻上,一边就赶紧的唤人端汤送水的进来伺候,苏洌儿用热棉巾把子擦了把脸,就摆手命她们全退了。
这个时候,她需要静一静。
四姨娘分明是想借自己的手去对付三姨娘,而她也一定会在那三房的跟前挑拨她们来对付自己的,只是她的性子太过急了些,在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一个好的理由的时候,就突兀的将自己的底全都兜在了人面前。
哼哼,三房出长子长孙,这算什么好理由?苏洌儿不屑的冷笑,这个四姨娘,真是蠢得可以,三房再怎么能生,也只是庶出,还能翻过天去不成?
可是突然间,苏洌儿的脑子里就灵光一现,或许,可以这样……?
蔷薇花还没有开完,杨府里就又传出了喜讯,蕊珠儿生了,如杨清和以及三姨娘等人的所愿,是个男胎!
蕊珠儿生产时是在半夜,漆黑静黯的深夜里,她痛苦凄厉的痛叫声传遍杨府每一个角落,苏洌儿像是极紧张,她揪着杨清和的寝衣,将身子死死的偎贴在他的怀里发着抖,杨清和紧紧拥着她,不停的安慰,“洌儿,没事,洌儿,别怕……。”
苏洌儿的眼里已经莹莹有了泪意,“先生,生孩子都有这么痛苦吗?”
杨清和只怕吓着了她,忙道,“你别乱想,到那时我给你请最好的稳婆,最好的郎中,定不让你受一点苦,你放心,啊。”
苏洌儿撅起嘴,“先生骗人,难道蕊珠儿这会子不是请的最好的郎中稳婆么?”停了停,她又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是心慌得不行,走几步路就气喘,而且,小腹里也总好像有些什么不好的动静,”她伸手紧紧搂住杨清和,“先生,我怕……。”
杨清和只当她是紧张,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女人怀胎的前两个月里是这个样子的,你别怕,明天就传张半药来给你把脉了看看,啊。”
苏洌儿虽然点了头,可是蕊珠儿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不时远远传来,她翻来滚去的只是睡不着,好容易蕊珠儿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才要合眼时,却一阵脚步声扑通通的由远及近,不一会到了外面,杨清和也听到了,才抬头要唤人来问时,就听一个值夜的丫鬟欢天喜地的隔了窗户格子回道,“恭喜老爷得抱头孙,蕊珠儿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春色满园(一)
杨清和顿时大为欢喜,“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转头见苏洌儿正大睁着两眼看着自己,他笑了道,“你瞧,这不就结束了么,你也听见了,母子平安呢。”
苏洌儿扑闪扑闪的眨一眨眼,忽然道,“哼,我要生就生女儿,我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女儿,”说完赌气似的背过身子,将后脑壳儿对着杨清和。
杨清和顿时好笑,“好,依你,生女儿,就生女儿,我也是这样想呢,我儿子有了三个,却一个女儿都没有的呢”拥着苏咧儿的手臂一紧,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低语,“洌儿,这个女儿一定会长得和你一样,都是那么的脱俗绝美……。”想着膝前能有个和苏洌儿一样的玉雪可爱的女儿,杨清和不由开始期待。
蕊珠儿的孩子取名杨启恒,喻意深长,启是开始的意思,而恒――则是永远!
一个新开始的生命,一个永远存在的希望,名字是杨清和起的,然而下人们暗里却都纷传,说这个名字其实是五夫人的主意,老爷说这是他第一个孙子,名字得往好里起,五夫人想了一想,就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管是谁起的,这个名字却确实是个好名字,第三天就上了杨家的族谱,蕊珠儿也因此正式成了杨浩宇的妾室,如此,皆大欢喜。
蔷薇花终于谢了,后花园里的早芍药又热热闹闹的开了起来,苏洌儿最爱的就是芍药,难得杨府里培育了这许多的早春芍药,她大是欢喜,这天歇了午觉起来,就扶了春巧的手去后花园里瞧看,芍药不同于别的花,粉红洁白色的花体雍容而又绚丽,却香气清郁如清荷,极是喜人,妇女不管贵贱,都爱剪一枝儿别在发鬓边,微风轻扬,花香满身,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神荡漾。
到了芍药园,春巧在假山石处找那背风的地方,扶苏洌儿坐下了,从袖子里摸出小剪刀来,向苏洌儿笑道,“五夫人先在这儿坐坐,奴婢去剪几枝一会儿带回去插在屋子里。”